第 66 章
“什么！送学堂？！”
苏幽月震惊，看着叶念凝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诶！不是我说，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先不说我哥，就关于你的消息我也算是略有耳闻，这么些年雪文你可是一点没带啊，丢回叶府自己一走就是五年，现在还想拐着我哥一起走？”
两人在花园里走着，一阵凉风吹来，让此刻的气氛显得更加怪异。
“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好歹名义上也是你的孩子吧，你这带几天走几年的，真不怕以后老了他们联起手来给你下毒啊？”
叶念凝看着远方，嘴里叹了口气，对上苏幽月疑惑的目光，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月月，你知道吗？我和你哥哥，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没办法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打住，又来了，怎么的，你找那些算命的神棍算了一卦？”
听着苏幽月的语气里满是不信，叶念凝突然明白，她终其一生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或许对别人来说，他们已经站在了无法匹敌，无法触碰的高度，他们耀眼的光明，是人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他们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可在这同时，他们也羡慕着，羡慕着别人平平淡淡，烈酒田耕的生活。
见叶念凝迟迟没有答复，苏幽月眉头一皱。
“你们打算走多久？”
叶念凝摇摇头：“不知道。”
“你说说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离了我哥可怎么办？”苏幽月满脸无语，“行了，我明白了，你们放心走吧，我会带他们去学堂的，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叶念凝回答。
“今晚？你们赶着去当贼吗？连明天都等不到了？”
“趁着夜色，不容易被人看见，辛苦你了。”说完叶念凝朝着苏幽月淡然一笑。
“要是真觉得我辛苦，就早点回来，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成天给你们带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说完，苏幽月拍了拍叶念凝的肩膀，转身离开。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微风吹走时间，叶念凝在花园转着，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青桓山顶见。”
这个声音对她来说，别提有多熟悉了，仟容的声音就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每次响起，都会让她后背一颤，仿佛不停地在警告她，她只是她的一部分。
闻言，叶念凝化作一缕妖气飞向青桓山，这之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苏逸峰。
青桓山顶
巨大的祭台上，画满了法阵，法阵隐隐散出红光。法阵的中心，站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她双眼轻闭，好似在感受着这个法阵的能量。一群狐妖跪拜在阵前，只有一个戴着半脸面具的女子站在一边低垂着头。
感受到妖气的靠近，女子睁开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来了。”仟容语气淡淡的说道。
叶念凝颔首，看着周围的布置和身前的祭台，叶念凝眉头紧皱，看向仟容的眼里多了一丝不解。
看这个情况，应该是要举办献祭仪式。她知道每过万年便会献祭一位族人，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要献祭的竟然是灵狐一族的少主。
“怎么？想不明白？”
像是看穿了叶念凝的心思，仟容嘴角微翘。
“这本就是我该得的，这么多年，是我害了灵狐一族。”说着，仟容自嘲一笑。
“不许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们灵狐一族早就被覆灭了！”
一旁的姬冰瑶猛地抬头，她的脸上留有两行泪痕，看向仟容的眼里满是埋怨。
仟容并没有回应姬冰瑶，只是将自己的妖力尽数传给叶念凝。
叶念凝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被一股霸道的妖力占据，直到她感觉到这股力量快要将她身体撑爆，她才开始运转妖丹。妖力突然变得柔和，在她的运转下很快就与自身融为一体。
“这些年本就是我偷来的，若是没有我，灵狐一族便不会遭此大难，如今，我只是还了我的报应罢了。”仟容说着，像是给叶念凝解释，像是给姬冰瑶安慰，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真的想死吗？”叶念凝看着仟容，一股莫名的想法涌上心头。
“不想，”仟容摇摇头，“生于这世间，存于这世间，谁又不想好好地活下去呢？可惜，我本不该存在，自然，就该消亡。”
“不是的，容容，你先下来，我们一起找其他的办法好吗？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的！”说着姬冰瑶猛地冲向祭台。
仟容抬手，祭台旁凭空升起一道屏障将姬冰瑶拦在外面。
“阿瑶，你知道的，天命不可违，强行拖下去，只会连累更多无辜的生命，包括你啊。”仟容终于转身看向姬冰瑶，姬冰瑶脸上的面具渐渐消失。
“看啊，你的脸很快就会恢复，而我作的孽，我自己去还。”仟容的语气淡淡的，好似献祭就是一种无伤大雅的小事。
“阿瑶，很幸运能和你成为知己，如果可以，请你带着我们的往昔，一直走下去。”
“你休想！你走了，我一定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姬冰瑶哭得声嘶力竭。
“忘了我，也好。”
此时，祭台上的法阵开始散发出强光，仟容也被法阵的带到半空，而下一刻，身体犹如被扒皮抽筋，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可尽管额头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嘴上却无一声哀嚎。
突然，疼痛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她猛地向下看去，发现叶念凝在她四周笼罩了一层保护网，而这层保护网消耗的，是她的生命力！
“你在做什么！快住手！你想死吗！”仟容大吼，可叶念凝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也不想死啊，可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死了，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仟容看着四周的保护网，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她能捡回半条命，可叶念凝的下场也是魂飞魄散，何必呢？
“傻子！当我将你从身体里分离出来那一刻开始，你就是你自己！就有了自己的使命！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召唤你回来，现在就更不需要你再做什么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