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赵虞靠着张起灵睡了过去，虽说才到第二个墓室，但实际上已经耗费大半天时间，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需要休息一下。远离两人的另外一边，荀嘉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沉睡，对现在的荀嘉来说酒就是最好的麻药，能让他暂时远离痛苦。然而就算此时他人在梦中，眉头却依然紧缩，看来失去眼睛的痛苦就算在梦里也一样存在。

赵虞睡着的时间里张起灵在看那只被杨一志劈死的蝴蝶，他们从墓室里撤出来时他顺手带走的。

这只蝴蝶外貌看起来和普通蝴蝶差别并不大，外貌像出山蝶和麝凤蝶的结合，只不过个头更大一些并且有色彩部分都是血红色。最大的不同还是那对从腹部伸出来的倒镰。

张起灵用匕首将蝴蝶腹部划开，倒镰上还有细不可察的细管，里面有血液，想来这对倒镰应该是蝴蝶挖开肌肤将细管插/入人体血管里的工具，而这蝴蝶就靠吸食人血为生，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死掉……张起灵认为这蝴蝶也应该是大巫特制的，所以才能活这么久没死掉，就像尸鳖一样。

尸鳖？

张起灵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见过尸鳖，而且数量不少，有人被尸鳖咬死，还有人身体里钻进去了奇怪的头发。很多人在慌乱地往外跑，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挣扎，还有……还有一个人跳进了一块巨大石盘里面，石盘却合上了那个人没法从里面出来。

那个人似乎是赵虞。

张起灵想不起地点，也想不起时间。赵虞应该记得，她说他们很早就认识了，也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但她现在正睡着。

半小时后赵虞醒了，张起灵乘机活动了下肩膀。

“你睡一会儿吧。”赵虞将他面前的包拿到自己这边，“我来守着。”

张起灵摇摇头，他现在没有睡意，比起和周公下棋喝茶，他更希望早点找到主墓室然后离开。

赵虞劝道：“哪边几个虽然能力不佳，长得也不行，后面还需要他们当……当我们的帮手，不休息就会变成累赘。”

张起灵犹豫地看了眼赵虞，终是闭上眼休息去了，他对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很在意，但始终看不清具体情况，睡一下说不定能想起更多。

赵虞拿起水壶掩饰自己：差点把让他们当肉垫的话说出来了。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赵虞轻轻摇醒张起灵，又走到睡得东倒西歪的几个伙计面前一人一脚把他们踢姓——当然没用力，只是在各人脚上碰撞一下。

张起灵并没有想起更多的画面，他沉默地背起包站起来看赵虞挨个叫醒睡着的陈家伙计，出发时一共十七个人，现在只有九个人，还有一个眼睛受伤的。完整的战斗力只有8个人，这情况不太乐观。

“刚才你在研究蝴蝶？”

张起灵点点头。

“有什么结论？”

张起灵的视线移到地上被他解剖的蝴蝶尸体上，蝴蝶比他睡着前更零碎了。张起灵看向一边笑意盎然的赵虞，明明自己也研究过了却偏要问他。

赵虞见张起灵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了，笑嘻嘻地说：“我想听听你想的是不是跟我一样。”

张起灵回答：“一样。”

赵虞撇嘴，张起灵这个不喜欢多说话的性格真的是一点没变。

“这蝴蝶吸血，而且是大巫培养的特殊品种所以才能活这么久对吧？”赵虞说着自己的发现，一边看张起灵的反应，见他点头便继续说：“这些蝴蝶已经到了化茧这步，但我不知道除了把茧剖开外它们还会因为什么破茧而出——总之不是好对付的。”

张起灵又点点头。

既然张起灵也同意自己的看法，那就赶紧出发吧，毕竟在门外看着并不能解决掉一屋子的蛹也找不到下一道门。

提醒所有人多加小心后，张起灵和赵虞同时往墓室里走去，两人手里都握着各自的武器。

赵虞瞟了眼手掌，不知道自己的血对这种爱好特别的蝴蝶有没有驱逐效果，要是情况复杂的话她不介意试试，当然也有可能所有蝴蝶都冲着她来，那时候她就成了“蝴蝶树”。

张起灵避着整室的蝶蛹往墓室中间的棺椁走去，赵虞紧跟在他身后，一路用棍刀将挡路的蝶蛹挑开，还分神在其他蝶蛹上以防有哪个突然钻出蝴蝶，她完全没看墓室的装潢还有角落里放着的陪葬品。要是张起灵这时候回头就能看见赵虞眉头紧锁的样子。

终于走到棺椁面前，张起灵将手电筒凑近棺盖，赵虞的手电筒光也照了上去，棺盖上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棺椁侧面雕刻着朱雀，一左一右各一只，后板上用西瓯国文字写了一段话，警告开棺之人会召来灾祸。

赵虞舒展眉头对张起灵说：“把我……朱雀刻在棺上还说开棺会有灾祸？这人到底是想死后顺遂还是不顺啊？”

张起灵侧头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赵虞和张起灵对视着突然反应过来：“哦……对你不记得了。”

张起灵皱眉盯着赵虞等着她说下文。

“唉没事没事，等你想起来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了。”赵虞站起来碰到了旁边的蝶蛹，她立即蹲下去，掩耳盗铃地对张起灵说，“现在怎么办？开棺吗？”

张起灵同意开棺，赵虞只得又站起来开始检查棺盖。棺盖上雕刻的花纹刚才她晃了一眼，现在才看清和门上的花纹一样，那极有可能和开门的方法一样，找出正确的纹路后才能开启。可这是棺椁啊，真的会有人在自己的棺材上安装这种机关吗？除非这又是一个假棺。

赵虞和张起灵检查着被蝶蛹包围的棺椁，杨一志和其他几个人在看墙上的壁画，一个穿着奇怪、性别不明的人在一间密封的房间里，面前是各种工具和药材，身后是躺在地上的几个男人。这应该是西瓯国的大巫，画的就是大巫在研究什么东西的场景。

整幅壁画从大巫收集材料开始到研究成功结束，可惜在最后的位置因为年代久远壁画被腐蚀，已经看不清最后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些人变成什么样、又去干了什么。不过结合前面的部分不难推测出这就是炼制鬼皮人的方法。

另外一边的壁画则是大巫靠着鬼皮人从一群人中脱颖而出面见大王登上顶位的事，这部分没什么特别杨一志也没细看。

整个墓室前后左右都看过了却没有看见有任何一部分讲诉吸食人血的蝴蝶，想要从墓里找到防治蝴蝶的办法看来是不可行了。

墓室角落里放着好几盏长明灯，还有一堆陪葬品，陪葬品都是那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