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裘德考公司的人果然很快就找上门来，考虑到做戏要做全套，赵虞和张起灵在身份信息构建完毕后就搬到北京的房子去了。
赵虞还跟张起灵讲说，之前还有人想买那套房子，还好她没同意，不然这戏都演不下去。
来找张起灵和赵虞谈论出海考察的是裘德考公司的一个代表，叫高砺，是个中美混血——不过一直生活在国内，所以裘德考就派他来跟这位对明代地宫颇有研究的张教授谈谈。
“您好，我是之前跟您联系过的高砺。”高砺一见到张教授就立即屈身，主动向张教授自我介绍。
张教授笑着跟高砺握手，嘴中应道：“高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冒昧问一下，高先生的砺字是怎么书写的呢？”
“谢谢您夸奖，您叫我小高就好……砺字是左边一个石头的石，右边一个再接再厉的厉。”
高砺看到张教授右手手指在自己左手手掌中书写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地说：“诶，这个字好啊！想必高先生的名是出自镞砺括羽这个成语的吧？孔子曰：‘括而羽之，镞而砺之，其入之不亦深乎？’高先生的父母对你可抱着极大期望啊~”
高砺其实并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没有学识的一面，只好回答：“过誉了过誉了，他们就是从字典里翻了一个字罢了。”
“唉呀，你看我跟你聊开心都忘了请你坐下了！快进来咱们坐下聊。”张教授对高砺说，接着转头对屋里的另外一个人道：“小余，愣着干什么，倒茶啊！哎，高先生别介意啊，我这个学生在这方面比较木讷。”
主人家都这样说了，高砺又能说什么？只能附和：“没事没事。”
站在张教授的背后的余十听到指挥才动起来，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杯子放入茶叶，然后拿起一边的茶壶往里倒水，最后把水杯放在高砺面前。
“请喝茶。”余十干巴巴地对高砺说。
张教授等余十走回原本的位置后才对高砺开口：“高先生说有事想问问，不知道是什么事？”
高砺放下手里的杯子，调整自己的坐姿后回答：“是这样的，我在一家国际海洋公司工作，我们老板最近在海上有一个项目，在开展工作的海域发现了一个未曾发掘的海底地宫。”
“海底地宫？”
高砺看见张教授来了兴趣，心底盘算着这次谈话的成功率又上升了。
“是的，初步考察推测那是一个明代的建筑，但我们公司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得知张教授您在明代建筑这个领域是非常专业的学者，所以想请您帮忙看看。如果您这样专业的考古学家愿意对我们的工作做出指导的话，那是我们的荣幸。”
张教授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就收了起来，“这可折煞我了，不过发表过几篇论文罢了，称不上什么专家，在这方面可能没办法提供帮助啊。”
在张教授说出这句话后，余十在心里嘀咕：装得有模有样的。
高砺从包里拿出一个资料袋放在桌上，“麻烦教授不要这么快拒绝，您先看看这份文件。”
张教授打开资料袋翻阅了下里面的内容，然后将文件放在桌上：“这件事有点复杂，我得找找资料才能决定。”
“张教授，只要您同意给我们做指导，器材工具我们都可以解决……如果还有其他需要的您也可以提出来。”
张教授没开口，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高砺看情况觉得自己该走了，便说：“这件事还请您考虑一下，我就先告辞了。”
张教授露出诧异的表情，“再坐会儿呗，这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我们一起吃啊。”
“谢谢教授，我公司还有事儿，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高砺站起来对张教授说，“您看两天的时间合适吗？两天后我再来拜访您。”
张教授点点头，“高先生有联系方式吗？”
高砺赶紧将桌上的文件资料拿到手边，蹲在桌边用包里的钢笔在最后一页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家的座机号，张教授有事随时可以打给我。”
“好，如果有答案我会联系你的……我送你出去吧。”张教授也从椅子上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屋里出去了。
假扮成余十的赵虞见人走了就甩掉拖鞋盘腿在沙发上坐下，端起切好但没人动过的苹果啃起来。
张起灵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她不顾形象的这一幕。
“我以为你会立即答应，他们给的东西有问题？”
“答应太快不好。”
赵虞递过去一块苹果，嘴里含糊地说：“因为会显得太心急，容易引起怀疑吗？”
“要矜持，学术研究不可太急。”
“尽管张教授其实还有个形象是贪财？”
“不贪财他们也不会找张教授。”
赵虞点头，确实是这样，他们设置这样的角色就是为了让鱼上钩，毕竟裘德考公司明面是海洋资源开发的公司，实际上还是搞“地下工作”的，找考古学界鼎鼎有名的学者显然不合适，张教授这种有点名气但又不引人注目、想要一举成名还想要赚大钱的人，当然是最佳选择。
去西沙是肯定的，但不能操之过急，过分热情只会让上钩的鱼儿逃掉。所以张起灵表现出一种感兴趣但又顾及自己身份又觉得报酬不合心意的样子——就刚才的谈话来看，高砺完全没有疑惑。
只要再等一天不给任何回复，高砺自然会找上门来。
果不其然，两天后高砺再次登门拜访，这次他带了更多的“诚意”。
张教授自然也放下身段跟高砺好好谈论了去指导发掘海底墓的事，提出了一些合时宜合身份的要求，最后一个要求是要带上自己的学生余十。
想着多一个人也不影响什么，而且这个余十又是一直跟着张教授的，总归也算一个助力，再说了还不用加钱，高砺也就同意了。
“您也知道海上情况复杂、天气多变，所以明天一早咱们就飞海南……您看行吗？”
“没问题没问题，这个我还是理解的。”
高砺松了一口气，生怕这张教授又搞什么幺蛾子，“那明天早上6点我来接您和余先生，咱们坐8点的飞机走。”
张教授笑眯眯地摸摸自己脑袋，“行，那就麻烦小高了。”
“我应该的……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准时来接二位。”
高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