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还没人敢戏弄本王
苏府门前的人已被疏散,只剩不远处一顶不引人注目的小轿。
穿便服的锦衣卫贴着轿帘说了句什么,裴明奕阴冷低笑,“玩什么这么尽兴。”
“打猎。”
“她会骑马?”
“没听说会。”锦衣卫每回答一声就紧张一分。
薄薄的轿帘实在遮挡不住裴明奕身上散出来的阴鸷和冰冷。
“她不待见程听澜···那便是和程时安同乘一匹了。”他幽冷轻缓的声调像极了悬在人脖子上的铡刀,一点一点放绳子,一次一次把人的心捏紧再松开。
没人敢回答他。
半晌,才又听他鼻腔一哼,“哄着本王帮她处置了外室···还从没人敢这么戏弄本王。”
裴明奕想起她熬夜绣的凤羽荷包,想起蹲下身为自己整理袍裾、害怕被人发现紧紧拉自己袖子,甚至···还会主动吻上来!
还、特意去雪园为他搓药油···稍微逗一下就羞得全身发红。
在他眼里不过是只张牙舞爪的兔子,他还在想那日是不是话说重了。她倒好,口口声声恨程时安,要退婚,要他身败名裂,转身就在生辰之日跟对方出城郊游打猎。
笑话,他逗兔子却被咬了手。
裴明奕一拳砸在轿子上,眼底一片幽深。为什么连她也这样!
这时,顺子在外头小声道,“王爷,苏小姐不是那样的人,恐怕有什么误会。”
“呵,是不是等她上了程时安的床才能叫误会?”
而此刻,苏府上下风声鹤唳。
锦衣卫同知雪境和苏晟一同坐在正堂,下跪着翠儿老父和冯妈妈,董氏和柳氏虽被赐座,但两人如坐针毡。
雪境和锦衣卫统领南池是一对孪生兄弟,比起兄长南池一身杀气,雪境身上有种阴柔之美。
来来去去的锦衣卫不断跟他汇报些什么,每一次见他们说悄悄话,苏晟都十分紧张。
他看了林氏一眼,责备道,“好好的让晚儿去庄子上做什么,劳烦同知大人等这么久,不像话。”
林氏淡淡道,“今日晚儿生辰,去别庄也是程夫人早安排好的,再者,这些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苏晟先是一怔,然后带着些愧疚,“对,晚儿生辰。”
“同知大人见谅。”他朝雪境拱拱手,“已经通知到程家别庄,想必这会儿在回来的路上呢。”
雪境唇角的一点笑像淬了毒的酒,“苏大小姐若想玩,就玩够了再回来,若是不想在别庄多待,程家马车不够快,锦衣卫可以去接。”
“不敢劳烦。”
不能怪苏晟多想,实在是雪境提起苏晚吟的态度和对他们简直天差地别。
雪境将那血书放到旁边,“此事倒也不麻烦。翠儿留血书是表明她们为主子尽忠而死。那件事是从冯妈妈口中知道,且得了主子默许才去散播,依本官看,奴才再恨也绝没胆做卖主之事,只可能是被指使的。”
董氏早吓得浑身冰凉,一听这话扑通跪下来就哭,“大人明鉴。民妇绝没有指使她们这么对待大小姐,是她们自作主张。”
雪境挑眉,“据锦衣卫调查,翠儿平日给主子选茶点都犹豫不决,可见并非是有主见之人。李瑞家的借着手中一点权利,时常从下人身上捞油水,她是依仗主子信任行便利之事,这等奸滑之人行事必要算计妥当。”
“这事一旦败露,对她而言可是灭顶之灾,她不敢冒险。”
雪境脸色温和,声线轻柔,却字字如钢针钉板,让人难以反驳。
董氏看看苏晟,再看看林氏,心里一乱,转而指着柳氏,“民妇冤枉。许、许是她指使的!”
“她居心叵测,欺瞒大哥大嫂,之前还冤枉大小姐给她女儿做的衣服不好,是她害我!”
相比董氏狗急了咬人,柳氏虽一身颓废,但还不至于像她一样发疯。
“奴婢还没那本事使唤二夫人身边的亲信。”
“你拿银子贿赂我和母亲,焉知翠儿她们不是被你收买了!”
柳氏冷冷盯着她,“我若真收买了你和老太太,这会儿也不至于让你翻脸咬我。”
“我···”
董氏还欲纠缠,苏晟看不下去了,“够了!同知大人面前岂有你们插嘴的份儿。”
柳氏哀怨地看他一眼,旋即垂眸压下万千言语。
若在以前,就算这儿坐的是皇帝,苏晟也一定会护着她。
雪境脸上看不出喜怒,“死无对证,此事虽说是苏府内院家事,然而姚大人虽辞官返乡,却也算为朝廷鞠躬尽瘁,污蔑他,本官不能坐视不理。”
苏晟心头一紧,张了张嘴想给柳氏开脱,最终没说话。
“不如就按血书所指证,免去那二人罪奴之名,按规矩给家人抚恤金。”
雪境缓缓瞟了冯妈一眼,“再将这居心叵测的冯妈处死,苏将军意下如何?”
柳氏咬紧下唇,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当即便听冯妈妈哭饶,“冤枉!奴婢冤枉,将军救我···姨娘救我···”
“奴婢是为将军和姨娘好,奴婢···”
不等苏晟下令,雪境温和的眸光忽然一暗,“拖下去,即刻打死。”
冯妈远远看着柳氏,至咽气都没攀咬主子,可也没等来柳氏回头看自己最后一眼。
姨娘,往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如果说被人当众戳穿身份是穿心一箭,那冯妈的死对柳氏而言如同扼喉。
苏晚吟,都是因为她!
“苏将军,柳伊在边关的确是贱籍,此事已查清。至于顺天府为何出现她的良籍,姚大人已修书一封,他提到一些事,可借一步说话?”
雪境处理完翠儿的血书,也不给苏晟喘息机会,紧接着就说回正事。
苏晟忙起身,“请同知大人移步书房。”
雪境和苏晟说完话天色也不早了。
雪境拧眉,他倒无所谓,只怕主子早发火了,“苏大小姐还没回来?”
苏晟从早朝到现在,一颗心不是被油煎就是雪冻,到现在一口安神茶没吃,尽提心吊胆了。
压着一肚子火吼道,“怎么回事,人没回来就不知道再去催!同知大人有公务不知道吗?”
管家欲哭无泪,“将军,已、已经催过几次,都没见着程公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