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想死?做梦!
柳儿死命攥着她腕子不放,非不让她和自己撇清关系。
他双目充血,微挑的眉头带着几分挑衅,对苏晟道,“我就是个无赖混混,能睡苏将军的女人死而无憾,她也是罪有应得。”
“但苏将军当真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你鬼迷心窍,宠妾灭妻,放着好端端的前程不要,疼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女人。说出去还不是贻笑大方。”
走到这一步,柳儿只想赌一把,至少让柳伊活着离开。
苏晟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子,他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有着明显的蛮夷血统,眉眼间尽是长期混迹底层的顽劣狡猾。
若让别人知道他的宠妾和蛮夷有来往,岂止是嘲讽戴绿帽那么简单!
再想到和这样的男人共享过一个女人,他就有种从胃里呕上来的恶心。他们算计他,让他拿着林湘的银子养了苏照意十年,现在又故技重施,想用肚子里的孽种欺辱他一辈子!
更让他暴怒的是,这个男人当年趁他伤重在药里下毒,害他无法再生育!
苏晟牙根都咬碎了,却碍于身后还有杨蕊和几个家奴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杀了你们一了百了,旁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苏晟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生起许久没有过的猎隼般狠戾
眸光。
“本将军岂会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而放任你们这两个畜生逍遥在这世上!”
此时,家奴送来了苏晟的佩剑。
剑鞘上繁复的银色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冰冷刺目的光晕,柳氏上下牙齿打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柳儿看着他手里的剑,下意识咽了咽,护着瘫软的柳氏退回房中。
他还不知道苏晟已经查到自己被他害得无法生育,所以对苏晟这般强烈的杀意表示不解。
他定了定神,再开口时声音也虚,“将军已经有了新人相伴,何必脏了自己的剑。我带她离开,此生绝不会出现在将军面前。”
“她、好歹陪了你十年,虽说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但你也不是真心待她。”
“你别提那十年!”苏晟爆呵一声,冷剑出鞘,剑刃在雪地里擦出火花。这方寸之地一时间宛若杀场。
“本将军现在一想起和她待在一块儿的每时每刻就恶心不已,不将你们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
苏晟像林子里沾过血的猛兽,目露凶光,提剑往台阶上走。
柳儿这些年什么侮辱没受过,唯独没离死亡这么近,虽然身子不自觉发抖,但与苏晟对质的目光却丝毫不露怯。
剑刃带着雪贴上跳动的脖颈,柳儿喉结颤了几下,因畏惧而
停滞的思绪忽然疏通,“苏将军有什么恨?该恨的是我。”
“你有妻女还撩拨她,若不是你,她也不会弃我,若不是,这些年我也不会没有家没有妻女!”
“你活该没有儿子。”
他目光凄寒,唇角全是嘲讽,苏晟太阳穴突跳,青筋瞬间爬满手背,众人只觉一道冷光在眼前划过,下一秒,殷红的滴滴答答落在雪里。
柳儿到死都带着让苏晟发狂的冷笑。
他着了魔似的,又用剑划烂柳儿的脸和眼睛,越是血腥狰狞越让他觉得全世界都在嘲讽自己。
温热的血溅了柳氏一身,衣服上、手上、脸上都是。
柳儿双手还环抱着她,沾满血的剑就在她眼前不停落下再拔起···
她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她想求苏晟饶自己一命,身为母亲,她本能的想护着腹中的孩子。可是柳儿死了,幼年被遗弃的绝望时隔多年再度将她席卷。
这一生,她背弃过、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当年暗娼馆那么多条无辜性命都背在她身上,她都没像现在这样悲伤害怕过。
为什么呢?
她明明欺骗、背叛、甚至想毒死柳儿,他却还肯冒险找过来,信誓旦旦说要带她走···
明明最没用的东西就是深情,最耗人的也是愚蠢的感情
,他这样一个浪荡鬼,却死都不肯松手。
刺骨的凉风吹在脸上,她眼睫一眨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苏晟把人捅得面目全非,血腥气充斥着潮湿的空气,不知何时,沾满血的剑抵在了柳氏胸口。
柳氏眼皮动了下,缓缓闭上眼,把光洁的脖颈暴露给他。
她满脸写着懊悔绝望,却不是因欺骗苏晟而懊悔,是因为柳儿的死让她万念俱灰。
苏晟杀红了眼,嘴唇抿成一条线,神色骇人。
她想死?死了和她的奸夫双宿双飞,做梦!
剑上的血流到柳氏衣服上,好像还带着柳儿的余温,她心脏泛起绵密的隐痛,骤然就要往剑上扑。
结果被苏晟一脚踹开,冷剑抵在她孱弱的腹部,柳氏满脸恐惧,“你、你···”
“我不会让你死,你好好待在这儿生下这个孽种,亲眼看着本将军把他溺死!”
“苏晟!”柳氏听得神魂剧颤,哑声嘶吼,“他是无辜的!”
“那我呢?你骗我的时候又没有想过我也是无辜的!”
“你虚伪窝囊,喜新厌旧,有什么无辜的!”
苏晟闻言冷冷一笑,“骂吧,反正本将军也不会让你死。这辈子,下辈子,你生死都别想和他在一块儿!”
“来人!把这具尸体丢到乱葬岗喂狗!”
柳氏
的指甲在地板上划断,撕心裂肺喊,“苏晟,你不得好死!”
杨蕊看得浑身打颤,每根毛孔都竖立起来,凉气飕飕灌进肺腑,恍若也死了一次。
苏晟拖着剑从屋里出来,苍白的雪地逶迤一路深红的血迹,他像个从地狱来的魔鬼,面上看不见一丝清明和镇定。
杨蕊想说什么,可又发现脸颊冻得僵硬,扯都扯不起来。
苏晟走到她跟前,用一种近乎变态的目光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的心肝肺腑也掏出来看个仔细。
她浑身软得厉害,终于找回自己声音,“苏、大哥,我、不会背叛你。”
“我没有家,什么都没有,只、只有你。”
她大着胆子伸手想抓苏晟,又被他手里的剑吓到,僵在半路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东院的诵经声已经听不真切,杨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