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禁军在手 家人提点
毕竟已经成人,夜晚再留在王宫中,终究不合礼制。
刘禅将糜旸送至大殿门口,并嘱咐糜旸有空要多来看他。
糜旸应允之下,便趁着天边还有些许光亮,朝着宫外而来。
当糜旸走到宫外之时,他发现糜威早已经等候在这里,他身上的一身甲胃早已退去。
想来是糜威下值了特地在宫门外等着他,一起回府。
糜威是虎贲校尉,虽然他目前只是掌握着王宫中一部分的禁军。
但在不久之后,糜威便会成为虎贲中郎将,执掌全部的宫中禁军。
单单从职位来看,糜威最后就位居中郎将军职,在一众季汉名将中十分不起眼,但汉代官制不是看军职高低来分重要性的。
虎贲中郎将执掌王宫禁军,可以说将来刘禅的生命就握在糜威手里。
将来刘禅的命令能不能出的了王宫,亦是掌握在糜威手中。
刘备倒是没什么好担忧的,作为开国之主,威望显着,禁军肯定优先听从他的命令。
至于刘禅,哪怕今世刘备能多活几年,但最后亦改变不了刘禅年轻继位的结果。
主少国疑,加上刘禅没有明君的手段,所以在他继位之后,他是没办法让禁军听命于他的。
历史上诸葛亮经常统兵在外,并不在成都之中,但却能总摄国政,自他在世之时一直牢牢掌握着蜀中大权,维护着季汉政权的稳定发展。
除了诸葛亮本身的能力及名望之外,还因为当时执掌宫中禁军的董允乃是他的亲信。
历史上还是有人反对诸葛亮的,但就因为掌控着宫中禁军的董允坚定不移的站在诸葛亮一边。
致使诸葛亮无中枢惊变之忧,能够专心集中所有权力,对付国内国外的那些牛鬼蛇神。
而董允也因为当时担任虎贲中郎将,掌握着宫中禁军,所以能够数次恳谏刘禅,令他不犯下错误。
历史上刘禅最后能够亲政,除了季汉四相相继去世这个最大的外因之外,最重要的内因就是在季汉四相去世之后,刘禅收回了宫中禁军的兵权。
姜维最后的官职是大将军、录尚书事,可以说位极人臣。
但他最后却要因为惧怕黄皓而屯田避祸,有许多原因,但其中有两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一个是他虽然身为大将军,却没有开府治事之权,没办法培养自己的幕臣来插手朝政。
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当时宫中禁军的兵权,并不在姜维手中。
否则的话,宫中禁军在手,你让黄皓瞎逼逼一下看看。
所以说糜威的虎贲中郎将,虽名位不显,但手中却掌握着极为重要的权力。
而糜威,是糜旸的兄长,无疑糜威将来会是糜旸政治上的一大助力。
等候在宫门之外的糜威,看到糜旸在天黑之前出了宫禁,脸上的担忧之色才消失不见。
….
糜威上前对糜旸言道:「若你再不出来,兄长就要入内唤你了。」
听到糜威这么说,糜旸笑道:「旸自有分寸的。」
糜旸知道糜威是在担心什么。
虽然他很受刘备宠爱,现今乃是内外瞩目冉冉升起的一颗政治新星。
但他再怎么受宠爱毕竟还是臣,是臣就要遵守君臣之礼。
夜晚一至,王宫封禁,就连糜威这个负责一部分王宫守卫的虎贲校尉,都要避嫌出宫,何况他这个外臣呢?
持身以正,将来才能走的更远。
见糜旸懂得他的担忧,糜威点点头。
长兄如父,糜威对糜旸不仅有兄弟之情,亦有着父亲般的忧虑与看护。
随后糜威命随从牵来两匹骏马,糜旸见状便跨上一匹骏马,跟在糜威的身后朝着安汉将军府走去。
汉中王宫建立在成都城北,虽说一开始成都城中的达官贵人聚集区都在城西的冠盖里中,但那只是对于大部分益州士族来说。
刘备当初在入主成都之后,在益州牧府邸旁特地开辟了一条新里,作为功臣的聚居地。
这条里巷名为「示恩里。」
顾名思义,这是刘备对他功臣的恩典,亦是体现他的功臣对他刘备有恩。
作为将刘备一步步辅左上汉中王位的元从系与荆州系官员,他们的府邸大多就在这条里巷中。
因为距离近,糜旸与糜威二人没多久就回到了「示恩里」中。
在又经过了一段距离之后,糜旸与糜威已经来到了安汉将军府的门口。
在来到门口后,糜旸发现自家府邸门口,灯火通明,大门敞开,似早就在等待着他的回归一般。
看到这一幕,糜旸心中有着愉悦。
这座府邸,才是他在当世真正的家。
在来到府门口之后,糜旸与糜威纷纷下马,然后糜旸根本不需要下人的引领,就径直朝着府内而去。
糜旸知道,这时他的家人们,可能在等着他一起用餐。
在快速穿过重重回廊之后,糜旸来到了将军府中的一处大厅处。
当他来到这处大厅处时,果然就发现了他的家人,都在厅中等着他。
糜芳、关嫣、董氏、以及小侄儿糜照……
而坐在大厅之中上首的,是一位气质华贵,相貌雍容的老者。
那名老者正是糜氏一族的顶梁柱——安汉将军糜竺糜子仲。
关嫣在看到糜旸回来之后,当即起身来到糜旸身后,为其解下身上的外甲及披风。
而糜竺在看到糜旸归来后,他那温和的眼神就一直投注在糜旸身上。
糜旸见状赶紧上前几步来到糜竺身前,深深对着糜竺一拜道:「伯父,旸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糜旸,糜竺苍老的脸庞上露出笑容,他对着糜旸言道:「快入座就餐吧。」
….
在糜竺说完后,糜旸便来到了自己的坐席上入座。
当今之世饮食时,还是采用的分餐制。
就连糜旸刚满八岁的小侄儿糜照,亦是老老实实的单独坐在自己的坐席上,等候着饮食的上桌。
在糜旸进来后,糜照就一直偷偷打量着他的这个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