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笔为雷霆 北方有变
的。
见不是丁奉与张嶷领军南下,马谡心中隐隐已经有些不喜。
他认为糜旸要镇守梁州不可轻易南下这可以理解,但他至少也应该派遣丁奉、张嶷二将南下才是。
再加上邓艾的口吃毛病,这更让马谡心中愈发轻视邓艾。
身有残疾,岂可大用?
哪怕南下的梁军俱是精锐,可若是统兵大将不行,那再精锐的军队,也发挥不出战斗力!
只是由于糜旸的威名与地位,故而现在马谡心中只是对邓艾有所轻视,算不上对糜旸的安排有所不喜。
现在的他,也没这种资格。
相由心生,轻视之下,马谡表面上对邓艾的态度难免冷澹了些。
或许马谡表现得不是太明显,但对于自小遭受无数冷眼的邓艾来说,马谡那不算明显的变化,也敏锐的被他所捕捉到。
邓艾明白马谡态度变化的原因,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习惯成自然,况且他观眼前这位成都的官员,也只是一庸才。
对于庸才的看法,他没必要计较。
既然心中有所轻视,那么马谡自然不会久留。
在将诸葛亮提前准备的粮草交到邓艾手中,并且将邓艾的大军带到早已搭建好的军营内后,完成任务的马谡便离开了。
看着马谡离开的背影,邓艾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看这厮不似好人。”
说这句话的,正是邓艾的幼时好友石包。
石包作为尚未有功劳在身的梁军中的新兴将领,他这次也被糜旸扔到了南下的五千梁军中。
而因为与邓艾的出身十分相似,故而石包也是个很敏感的人,他刚才就察觉到了马谡的轻视之心。
石包可不是邓艾,历史上他年老之时都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愤满,更何况他现在还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故而他对邓艾说出了以上那句话。
不过邓艾在认同石包话语的同时,却对石包告戒道:“我等是边军,如非必要,不要与成都中的人产生矛盾,否则受损的是州牧的清名。”
在告戒完这句话后,邓艾又拍着石包的肩膀似有所指的言道:
“在梁州时我曾听州牧言过,他有意要再提拔一名校尉,与我、承渊、伯岐合称为梁州四义校尉。
你应该懂我说的意思吧。”
石包本来还脸带不平之色,但他在听完邓艾说的这番话后,他的脸上流露出浓郁的激动之色。
懂,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呢?
要想成为校尉,必须要有战功在身,而目前南征在即,不就是他建立战功的大好时机吗?
想到此,石包激动之后对着邓艾郑重抱手,然后便离开前去督促所部兵马的入营事宜了。
石包坚信,成功在于一点一滴的积累。
看着石包离去的背影,邓艾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只是他有一点没告诉石包,那便是同样的一番话,他也曾告诉过傅佥等人。
身为上位者,要善于对下属画大饼,邓艾就是一直吃着糜旸画的大饼走到这一步的。
邓艾一向将糜旸当做人生偶像。
偶像做的事,他必须学。
五千梁军到达成都已有数日。
在这数日的时间之中,五千梁军并没有闲着。
他们在邓艾的指挥下,时不时的展开训练,保证着自己的战斗力不因为懈怠而有所降低。
邓艾知道南征大战一触即发,他要做的便是时刻做好准备。
而在五千梁军在城外着急训练的同时,城内的诸葛亮也并一刻都没有闲着。
自那场大朝会至今,成都城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中,诸葛亮几乎每日都在熬夜加班。
在他的主导及诸位贤才的配合之下,及至今日,他终于将一众益州世家的罪证整理清楚。
目前放在诸葛亮桉上的繁杂政务,大多都是关于一众益州世家的刑事定罪文书。
既然已经明晰罪行,接下来自然就要是定罪了。
诸葛亮的手中朱笔不停翻转,就像一支惩恶扬善的判官笔一般,在一册册定罪文书上写上相应的刑罚。
诸葛亮乃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大家,他的书法往日里以灵动着称。
但这时在这明亮的大堂之中,诸葛亮在文书上写就的一道道判决,文字之间却透露出往日并不常见的峥嵘与凌厉。
一笔笔气势凌人的鲜红笔记,就像一道道来自九天的雷霆一般,似要将文书上的罄竹难书的罪恶给扫荡一空。
在长久的动笔之下,哪怕是处理习惯政务的诸葛亮,也感觉到一阵阵疲累传来。
可是诸葛亮知道,他现在绝对不能停下。
因为南中随时可以叛乱,北方的强敌亦有可能不安稳,纵算是东边的孙权,诸葛亮也从来未曾信任过。
现在的局势看似对大汉来说有利,但诸葛亮心中隐隐有种担忧。
或许有朝一日,大汉会举世皆敌。
诸葛亮不惧那一日的到来,他也知道那一日或许迟早都要到来。
但他要在那一日到来之前,尽快将内部的蛀虫清理干净。
一道道被诸葛亮批好的文书,被诸葛亮的属吏送出尚书台之外,然后又被以极快的速度送往他处。
每当有一道文书送出,就代表着有一个益州世家,彻底消散在益州的历史之中。
本来诸葛亮这种强压的手段,曾引起过成都城内极大的不稳。
特别是最近这几日,具体的判决被宣告于众后。
当得知自己难逃一死时,那么困兽犹斗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发生了。
但困兽毕竟是困兽,哪怕冠盖里中有着许多门户,率领着私兵冲击着包围圈,还是被虎贲军强硬的镇压下来。
不止冠带里,就是成都城中的其他地方,也接连发生着不小的动乱。
成都好像一时之间,就恢复到了当年那“一日三惊”的态势。
但就在前几日五千梁军南下的消息在成都中散播开来时,整个成都城中躁动的局势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
除去冠带里中依然有着动乱之外,成都城中的其他地方,开始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