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一)
假期这一场病耗去了我相当多的精力,就算有新鲜的植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精神高度兴奋,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了。我刚想向斯内普教授请教这个血缘魔法的名称,就突然头晕眼花,视线边缘发黑。我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身边的种植穴,花盆翻了,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灰头土脸弄了一身泥巴。
弗立维院长和Pomona教授都吓了一大跳,这个温室里的植物都很危险,幸亏我伸手勾到的花盆里没有种东西。清理一新替我打理好了浑身的土,几番折腾,教授们确认我真的只是太累,而不是受到危险植物毒害之后,一齐松了口气。邓布利多教授摸了摸胡子,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搀着我的斯内普教授一眼。
我缓了缓神,想自己走回塔楼,简也过来准备陪我先回宿舍休息。但被邓布利多教授拦住了。
“你们去找波皮。简小姐,你今晚辛苦一下,陪普林斯在医疗翼休息。”
我隐约明白了校长可能想做什么事,与简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同意这样的安排。
庞弗雷夫人似乎永远不厌烦所有深夜到访。对于简的出现,她几乎什么都没问,眼神中有一种“你们拉文克劳压力不要太大,放松些吧”的了然。她微笑着接待了学姐,并给了她一剂舒缓情绪的饮品,就放她去洗漱更衣休息。
至于庞弗雷夫人看我的眼神,就显得没那么温柔了:“我前天一早接到了信,正想着写信问问查尔斯夫人是怎么被你的花言巧语说动,竟然同意你回来上课!你倒是还挺自觉的来找我报道了?!”虽说言辞称不上激烈,但是在我眼中,庞弗雷夫人摁不住的魔力波动简直像一只气势汹汹准备冲上来干架的大白鹅。
我三句话概括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以及邓布利多教授的要求,简换好睡衣之后也探头补充阐述了一句肥皂花与食肉葵的惊人相似。这下,庞弗雷夫人立刻认定我们受到了超出承受能力的惊吓,毫不客气先给简塞了一支安神助眠药,并要求她马上喝了睡觉。然后往我的跨床桌上叮铃哐哐放了止血药,缓和剂,普氏三号,一份补血剂,以及一大瓶我没见过的“橘子汁”。
“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盯着看。
“止痛消炎的药。”夫人拿着量杯,打量了我两眼,“你多重?”
“七十五磅,差不多。”
庞弗雷夫人量出了三分之一液体盎司的药剂给我,“我真想不通,你从头到脚,那么小一只,是怎么承受住那么多事情的。”
我没接这个话茬,“先喝哪个?”
“先喝三联,再喝补血剂,最后喝这个。喝完马上躺下。”
“我感觉明天上不了课了。”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会睡死过去的。”
“那说明你身体需要睡,快喝!”
在干了最后一份药剂后,我自己躺平了默默数数,没等超过十,就如同被麻醉一般彻底睡着了。
我感觉自己做了很久很久的梦,小时候常去晒太阳的那片草坪及常去游玩的河畔和霍格沃茨的山毛榉树及黑湖混合交织在一起,我梦见自己和霍格沃茨里新认识的同伴们一起疯跑,卡莱尔也在,他给我们讲英雄崔三勇斗冰霜白龙的故事。卡洛琳,诺曼,鲍勃,还有活宝双胞胎都在,大家嬉笑着围成一大圈。
我远远看到大狗和卢平从城堡大门走出来向我们靠近,于是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一个我看不清脸的小孩越过我们冲着大狗扑了过去,他们很快在松软的草地上滚成一团。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坠着Pomona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他们在往温室方向走。我好奇的想跟过去看看,是不是温室里有好玩的事情,便拔腿迎了过去,可是不论我怎么努力的奔跑,这片草坪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走着走着,草坪越来越泥泞,近乎沼泽一般把我往下拉。我试图尖叫着让他们来拉我一把,却发不出声音。
我惊醒了,被梦境弄得有些心悸,坐起来愣愣的发了很久的呆。天还黑着,但是鸟已经开始叫了。我抬手看了眼手表,手表日期显示这是1月10日的清晨。一语成谶,我这是硬生生直接睡过了开学的第一天。我不想吵醒庞弗雷夫人,蹑手蹑脚爬下床去洗漱了之后,又钻回了被子里取暖。小精灵帮我在被窝里布置了暖暖的热水袋,我伸手勾了一个抱进怀里,平复了一会儿情绪。
天色渐亮,庞弗雷夫人到我床边来看了看,见我无碍,便预约了下周的随访时间,还帮我把睡得蓬乱的头发梳好。我轻声道谢,庞弗雷夫人没多叮嘱,只是安慰的拍了一下我的肩,替我裹紧了外袍,放我回礼堂用早餐。
我一边惦记着吃过早餐后回宿舍拿书包,一边欣赏着冬季草坪上泛着的浮雪。这些浮雪随着风打着卷,在宽阔的草坪上翻起白色的微澜。
礼堂里已经有不少同学,一大清早叽叽喳喳东一群西一群聚着不知道再聊些什么,我抬眼看了看,没见到四人组的成员,便坐到拉文克劳餐桌边惯常落座的位置,先给自己倒了杯热可可。
“嘿!佐伊!你回来了!”背后有一个熟悉的能量团迅速靠近,紧接着我被拍了一下肩,我回头一看,是韦斯莱家的大哥查理。
“嗨。”我有些茫然的和查理打了个招呼。平时课间查理是很少那么主动与我搭话的,一般只有在走廊上面对面迎上的时候互相点个头。
“你没事吧?预言家日报上说一个拉文克劳一年级学生受到威胁,性命堪忧,没能赶上搭火车返校。回到学校后又差点重伤。妈妈写信询问怎么回事。我刚给妈妈寄去一封信说没在火车上遇见你,虽然那天晚宴双胞胎说见过你,但你当时……而且昨天你并没来上课……”
联想到昨天夜里邓布利多的眼神,我手一抖,热可可翻掉半杯。
查理立刻帮我补上一个“清理一新”。神色关切的在我身边坐下。“怎么了?真的出事了?你还好吗?”
如果我真的是个懵懵懂懂,对什么都稀里糊涂的小朋友,可能就会真的沉溺在这样的关怀里,放大描述那些所谓的“事件”,然后博取更多的安慰。可是,这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真正的真相。我们永远都无法掌握事实的“真相”,只能看到一件事情的部分“现象”,并且人们都喜欢挑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进行表述。或许每个人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拼凑起来,往往与事实原本的面貌去甚远。就好比说,我曾经性命堪忧,且没有按时搭火车来学校,这的的确确是事实,但这些现象并非事件的全貌。
“没有的事,我前些天不太舒服。”我放下饮料,搓了搓因为清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