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 9
划呢?”
“我会尽量把你送到最近的地方,然后你沿着我指的方向跑去。”
贝拉点了点头。“但如果我被阳光照到——”
爱丽丝回手,从后座上摸到了一顶棒球帽,她把帽子扣到了贝拉脑袋上,“把你的外套帽子也戴上。不要走得太快,免得被注意,”她补充道,“我们今天没有时间处理麻烦。”
车开到一个陡坡,这时道路变得拥挤起来。越往上开,车子越多,爱丽丝再也无法肆无忌惮地在车群中随意穿梭了。车子减速,慢悠悠地跟在一辆棕褐色的标志后面。
“爱丽丝。”贝拉低声道,车前的时速表上显示车速又快起来了。
“这是唯一一条道。”
车辆继续前行,一辆又一辆地擦身而过。太阳光强烈地照射着,好像已经是中午了。
她们向那座城市行驶。开近些了,贝拉看见车辆都停在路边,人们下车步行。紧接着她看到城墙外面的停车场上排满了车辆,成群的人们蜂拥进城门,没有人可以把车子开进城去。
“爱丽丝。”贝拉紧张地低声叫她。
“我知道。”她说,她的脸僵硬得像冰凿出来的一般。
车开得很慢,贝拉看得出外面风很大。那些朝大门走去的人用手紧按住帽子,不停地拂去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他们的衣服也被风吹得鼓鼓的。到处是红色,红衬衫、红帽子、红色的旗子像长丝带般沿着城墙随风飘舞。
“贝拉,”爱丽丝急促地低声说道,“我不清楚这里的门卫会怎么做——如果我们车开不过去,你只好一个人进去了。你必须快跑,边跑边打听普奥利宫,然后朝着人家指的方向跑,千万不要迷路了。如果对方说英语,你就问‘钟楼’在哪儿。我会绕着城墙,看能不能找到没人的角落翻墙过去。爱德华会在广场的南边的钟楼下等你,右方有一条狭窄的小巷,他就在阴暗的角落等着。你要先让他看到你。”
贝拉使劲地点点头。
爱丽丝车子快开到队伍前头了。一个身穿深蓝色海军制服的人正在指挥交通,把车辆从拥挤的停车场疏导开来。前面的车辆绕了个弯往回开,在路边找个地方停靠,现在轮到爱丽丝了。
那个穿制服的人心不在焉地懒洋洋地指挥着,爱丽丝乘机加速,从他身边窜过,向大门驶去,他大叫着,但是没有追上来,拼命地挥手阻止后面的车辆也这样。
城门口的守卫穿着一套意大利陆军制服。爱丽丝加速朝他行驶的时候,成群的观光者向两边散开,瞪大双眼盯着这辆保时捷闪着车灯,向前直冲。
那个守卫一脚跨到路中间,挡住去路。爱丽丝小心地把车开到一个合适的方位,然后才停下来。阳光没有一点照射进来。她敏捷地伸手到车后座,从包里拿出东西。
守卫绕到车子另一边,满脸恼怒地敲着她那边的车窗。她摇下一半车窗。
“非常抱歉,小姐,今天只有观光车才可以开进城去。”他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道。
“这是私人观光车哦。”爱丽丝回答道,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她一只手伸出窗外,暴露在阳光下——她戴着到肘上的棕褐色的手套。她抓住守卫举着的叩车窗的手,把它扯进车内,把一样东西塞到他手中,让他握紧。
他抽回手,一脸迷惘,盯着手上拿着的厚厚的一沓钱。
“您是在开玩笑吧?”他咕哝道。
爱丽丝笑得更加灿烂了:“如果你觉得有趣的话。”
他瞪大双眼看着她。只有五分钟了。
“我时间有点儿紧。”她暗示道,仍然微笑着。
那个守卫眨了两下眼睛,把钱塞进里面的衣服,从车窗后退一步,示意她们开过去,边上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静悄悄发生的一幕。爱丽丝开进城内,贝拉松了一口气。
街道非常狭窄,路上铺着的碎石颜色和路边褪色的棕褐色的建筑一样,这些建筑的影子使得道路更加阴暗。感觉就像在一条幽深的小巷一般,两边的墙上有红旗装饰,旗与旗相隔没多远。这些旗子迎风飘舞,在狭窄的小巷中呼呼作响。
街上很挤,路上的行人使她们的车子不得不很慢地行驶着。
“不远了。”爱丽丝说。贝拉抓着车门的把手,只要她一说到随时准备冲下车子。
她一下子加速一下子突然刹车,边上的行人向她们挥舞拳头,嘴里生气地骂着。爱丽丝把车子拐到一条不适合车辆行驶的小道上,她们开过的时候,惊奇的行人不得不侧身贴在两边的房门上。在小道的尽头又有一条街,街上的建筑比之前的高,它们的顶层几乎连在一起,所以夹在中间的街道几乎晒不到阳光,而且在上头飘扬的旗子几乎连在了一起。这里的人群比哪儿都拥挤,爱丽丝停下车子,贝拉没等车停稳就把门打开了。
她指着街道前方一块宽敞点的地方:“那儿就是——我们已经到了广场的南面。一直跑过去,就到钟楼右方了。”
她突然打住,等她再次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很轻:“他们到处都是。”
贝拉愣在那里,但是被爱丽丝推出车子:“别管那么多了。你只有两分钟,贝拉,快跑啊!”她喊着,一边也跨出车子。
贝拉没有看爱丽丝怎样退到阴暗处的,也顾不上关车门。她只能压低帽子,把手缩回袖子里,径直往前冲,其他什么也不管。
走出那条黑巷子,主广场上空强烈的阳光让她瑟缩了一下。风迎面吹来,险些吹开她的帽子。这些人简直水泄不通,贝拉拼命地往前挤,不停地拨开别人的手臂。
幸好那个钟很显眼,但是钟上的时针和分针都齐刷刷地指向酷日,贝拉不敢抬起头让自己暴露在阳光底下。
突然,人群中有了一个空隙,贝拉看见前面有一小块空地。
贝拉迅速地跨过喷泉,穿过广场中心,一刻也没停,踩在稍矮的墙上翻过高墙,又投入人群中去。
一串悠长而急促的钟鸣在广场上响起。钟声使得脚底下的石头也震动起来,小孩儿捂着耳朵哭了起来。
“爱德华!”明知无济于事,贝拉依然大声叫着。
钟声又响起。贝拉穿过一堆穿着红夹克的高大的男人,人墙另一头有一道空隙,观光者漫无目的地转悠,留出一块空地。钟声又响了。
“爱德华,不要啊!”贝拉尖叫着。
——她看见他了,爱德华像雕像那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离巷口只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