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包括班队课看电影结束,他扮丧尸冲到她面前,被别人一推,亲到侧脸时,心砰砰跳的那一秒,这些他都不会忘。
少年时代总是轻狂又张扬,他用那种所谓的约定将陈舒望留在身边。
他知道朋友即使散了,也还会重逢相遇,但是分手的恋人再见面,除了一句寒暄的“好久不见”,再说不出别的话,因为爱人就是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它永远都在那,碰到的话还是会疼。
“愿意什么?”我的眼眶微微红,声音中带着一点哭腔。
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喜欢好累,冬天好冷,纵使怀中抱着未歇的春,也逃不开数次的打击。
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容易玻璃心,某个人,某句话,某个动作,只要戳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就会像含羞草一样卷拢叶子,揉在一处,变得皱巴巴的。
更何况是我这种敏感体质的人,最容易融化成一滩水,痛苦化为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我到底喜欢谁。
金泰亨讷讷地说:“没什么,反正,我不会离开你。”
虽然郑号锡鼓励他勇敢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他发现的不是时候,主动出击就一定会有人受伤,他不想让她为难。
既然她选择和田柾国在一起,肯定有她的理由,至于那本草稿纸上的秘密,只能暂时搁浅。
“不要想太多,回到家好好睡一觉,”金泰亨伸手摸了我的头,那个温柔的金泰亨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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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时,我裹紧被子,不让风透进来,拿着手机在手上翻来翻去,屏幕一会儿亮,一会儿灭,亮灭,亮灭……
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给田柾国道歉,解释一下我只是因为他让我在金泰亨面前无地自容才对他说了那些过分的话,可我不是有意的。
但不出一分钟,我又否决了,换我肯定更加生气,我这暴脾气,谁敢那样跟我说话,我绝对会爆炸,怎么可能像他那样平静地离开。
我把棉被一脚踢开,坐起来,抱着玩偶狐狸,下巴抵在玩偶的脑袋上,终于解锁屏幕,盯着对话框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接着开始自言自语,“狐狸啊狐狸,你说我要不要找那只臭兔子道歉呢,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那些伤害他的话的,只是当时控制不住。他一定讨厌死我了吧……”
回过神后,手指翻着对话框下的菜单栏,结果一不小心点了拨打语音。
“我的天,怎么打出去了!”
我惊慌地疯狂按挂断,但是网络卡了,点了挂断没任何反应。
我急得开始藏手机,要是田柾国接了,我只要不说话就没问题了。
我跳下床,把手机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然后重新躺回床上,心里莫名有一点激动。
田甜拿着两张纸走进卫生间,她坐在马桶上拿着手机和张羡聊企鹅,突然听到微信的语音电话铃声,她用纸擦了擦屁股,然后提起睡裤,翻了翻洗衣机上的脏衣服,发现田柾国的冬装校服里放着手机。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陈陈”。
她回想了一下田柾国认识的人里有谁姓陈,很快就想到了。
她按下接听,声音甜美地说:“喂,是舒舒姐姐吗?”
“喂?”田甜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小或是网络不好,所以没听到声音,她又加大音量,“是舒舒姐姐吗——”
这次疑问句愣是变成了陈述句。
几分钟过去了,电话那边还是没出声,田甜只好挂断语音,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好吧,还是没声音。该不会是不小心碰到哪里,才打过来的吧?要不然干嘛不说话。”
她把手机塞裤兜里,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后走出卫生间。
打开门,田柾国从房间走出来,“田甜,看见我手机没?”
“昂,我刚想给你拿去。哥,你脱校服,也不知道拿出来,要是我没看见,你的手机就要被洗了。”田甜一边甩水珠一边拿出手机给田柾国。
田柾国拿走手机,推门要进房间,田甜喊住了他:“哥,等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你说。”他保持着推门的姿势。
“刚才有个叫陈陈的给你打语音了,我帮你接的,但是她没说话,我就挂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舒舒姐姐。”
闻言,田柾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二话不说推门进去,然后关上门,“砰——”
田甜站在原地,眉毛一挑,“这……什么情况?!该不会真是舒舒姐吧。”
田柾国扑通躺进被窝里,手指微微地抖了一下,他能感觉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震动。
点进对话框,的确如田甜所说的那样,陈舒望真的打过语音。
她是不是来哄他的?
这么一想,他开心坏了,在被窝里打滚,滚到浑身发热才停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她是来找他破罐子破摔的,告诉他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那他刚刚何必那么开心,像个傻子一样。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去,一个人生闷气:“切,不哄就不哄嘛,单身就单身嘛……”
田柾国嘟囔了几句,盖上棉被睡觉。反正他喜欢女人本来就是突然间的事情,大不了一觉醒来,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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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我和卓延坐在KFC里,手里捧着一杯玉米饮,杯壁散发出的热度有点烫,但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只觉得贴着杯壁的指尖有点痒。
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想起某个人。
那天过后,田柾国再没找过我,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换做以前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出现,现在都过去一星期了,他还没找我,看来他是笃定不搭理我。
“吃呀,陈舒望。你叫我出来陪你吃肯德基,结果你就吃了半个汉堡,胃口怎么突然变小了。”卓延舔着原味甜筒,嘴唇一周都是白色的奶油,“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这大过年的,你挎着个脸很不吉利。”
与此同时,金泰亨推开我身后的门进了KFC,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包裹得严实。
他径直走向点餐的地方,向柜台的服务员点了一个新年桶套餐,拿着票子准备转身找位置坐下,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