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4. 秦时风韵(41)一更
秦时风韵(41)
桐桐没再看华阳太后, 而后看向赢傒和其余族人:“若真如诸位所想,芈宸何故冒险行刺?要置正儿于死地。”
赢傒:“……”
他看向赢俞,赢俞:“……”多此一举!多此一举呐!出身这等事是永远无法自证之事, 保嬴政平安,令他说不清楚出身,足以废了他, 何必要他的命呢?
一边信誓旦旦, 说嬴政非赢氏骨血;一边又非冒险杀他,不置于死地不能安心。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大殿里‘嗡’的一声,小声的交流起来:此确实说不通。
再加上华阳太后一反常态, 可见, 此事背后干系甚大。
桐桐见安抚住人心了, 这才行了一礼:“……一路厮杀,形容狼狈, 请长辈们容我更衣。”
赢傒点头:“去吧!不急。”
桐桐转身扶了嬴子楚:“父王,儿另有下情禀报。”
嬴子楚顺势起身, 跟着往后殿去。
桐桐看刘女:“阿母,帮我取些衣衫。”
“诺!”
刘女跟着了,衣衫打发谁都能去取, 她是有话要跟大王说,身边需得有叫人放心的人。
一出来,她就先打发人去取衣裳了, 不止丑儿的, 还有太子的。另外,亲近的随侍也得更换,需得家常衣衫几套。
她自己则跟着去了后殿,守于大殿之外。
一进大殿, 桐桐便问嬴子楚:“父王的身子……”她并不知道对方中|毒了,只以为宗室进宫胁迫,以嬴政出身说事。
可刚才看了嬴子楚的面色,隐隐有些不对。
她还不能给号脉,这不在她现有的技能里。
嬴子楚靠着柱子,朝外看了一眼:“你阿母告诉你的?”刘氏跟丑儿耳语,原来是说这个。
桐桐:刘女竟然知情?
她没解释,只从腰带里取了竹筒。竹筒里是针袋,此时,竹筒上都有血迹了,但里面是干净的。
桐桐拿了针,抓了嬴子楚的手:“医书有载,试试。”
刺破穴位,而后挤出血。挤出来的血都是黑红色的,桐桐看着他:“父王未请侍医?”
嬴子楚看着一身是血的女儿,‘嘘’了一声:“正儿年幼,此事不能声张。”
桐桐:“……”她低声道:“宫中需得彻查,清理!若可行,尽皆更换。”
嬴子楚叹了一声。
桐桐没再说话,如今的背景就是,士子往他国为官,并不为叛国。就像是廉颇那般臣子,不也因为未被公正对待怒而投奔魏国么?廉颇老矣这样的话,就是赵王又想招廉颇回赵,郭开从中作梗,最终未能回国。
之后,廉颇还投奔了楚国,在楚国为将,最后郁郁而终。
当然,这话扯的远了。就是说而今对有些东西,异常宽容。就像是赵高,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在隐宫。但赵高本人,乃赵国人。不仅是赵国人,还是赵国宗亲,王室远宗。
因其母在秦国服刑,他们兄弟数人尽皆出生在隐宫。
隐宫又指太监,因着他们是罪奴,生女为婢,生子去势之后便为内侍。
这样的人放在宫里伺候,他们能视秦国为母国吗?他们能视秦王室为主么?
他们无国,他们只想出人头地,所以,赵高指鹿为马,操纵权势,以至于大秦王朝最终覆灭,奇怪么?
后世吸取教训,知道斩草除根的必要性。
但现在好似还都没有这样的意识!因此,在桐桐看来,这就是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甚至于是常识性的错误!
但无奈,历史就是这样!后人之所以聪明,那是因为前人吃亏了,我们引以为戒。
可现在呢?正在吃亏。
桐桐在大穴上刺穴位排毒血,叫人能稍微缓解一下。
嬴子楚看着那黑血一点一点的被挤出来,低声道:“华阳太后可以是任何罪责,唯独不能是弑君。”
桐桐‘嗯’了一声。
“为父未曾中|毒……此事隐匿下来,永不可提。”
桐桐重重的捏了他的手指,而后又‘嗯’了一声。
嬴子楚轻轻笑了一下,“莫怕!莫怕!此事你母知……王后不知,夏太后亦不知……为父亦不想叫他们知道……”
桐桐慢慢的点头,艰难的答了一句:“好!”
正说着话,外面便传来刘女的声音:“太子——”
紧跟着,后殿的大门被推开了。嬴政一身血的走来,一进来就看见父亲手指那黑色的血珠,他顿时就愣住了,而后拔了长剑,转身就走。
“正儿!”嬴子楚看着儿子,招手叫他:“过来。”
一路厮杀,嬴政如一把开封的剑,锐气逼人。
他转过身来,“父亲……”
“来!”嬴子楚靠着柱子一直没倒,嘴唇苍白,还是朝儿子笑。
嬴政一步一步的过去,拄着剑跪倒在父亲身前。
嬴子楚看着儿子:“为父怕等不到你们归来,便给刘氏留下旨意。若为父不测,你们未归,便隐瞒死讯,取成蟜性命……尽量拖延!若实在不成,赢傒可为王!”
嬴政抬起头看,目露愕然。
“成蟜若为王,华阳必摄政,韩氏不通政事,夏太后更……”
嬴政一下子便明白了,父王在说:若是父王命不久矣,当谨防你母摄政。
他以额触地,而后颔首:“儿知!儿知!”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黑血被挤出来了,嬴子楚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上下的打量:“去更衣!为父在大殿等你们。”
“诺!”
刘女进来,扶了嬴子楚,两人慢慢的朝外走。
嬴政回头看阿姊:“父王他……”
桐桐沉默了,只催促:“更衣!”
嬴政一拳打在柱子上,心绪久久不能平。
正殿门外,刘女放开了嬴子楚。
嬴子楚抖了抖衣袖,一脸笑意的进了大殿,坐于上首,这才看还站着的华阳太后:“您安坐!太子稍后便到。”
华阳太后一甩衣袍,便坐着去了:“本太后自来不喜赵氏,她举止轻浮,何曾有一丝王后气度?不过是以子为贵,忝居后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