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道别

质的黑眸。

“惊鹿，不，阿七——”秋原直人以扇击掌，开门见山，“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大名府当职，就像猿飞阿斯玛那样，陪伴在我妹妹稚姬的身边。”

——稚姬？火之国大名的小女儿？

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一颤，阿七从震惊中缓了两秒，她没有先开口拒绝，反而轻抬眼眸，恰好对上了三代目火影投过来的视线。

他的眼神里有不舍，有安抚，有隐忍。

阿七瞬间心知肚明。

她握了握刀柄，咬牙恭敬地回答：“惊鹿愿意，能够选上是惊鹿的荣幸。”

秋原直人笑得很开心：“那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启程，正好回家的时候，稚姬就生日了。”

“是。”

“我相信，稚姬一定会喜欢你的。”

原来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份礼物。

阿七脸色未改，岿然不动，她盈盈赔笑，内心深处早就将不靠谱的秋原直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秋原直人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他从她手中抽出了面具，也笑眯眯地说道：“对了，猿飞大人，让阿七离开暗部吧，她的代号不好听，我不喜欢，不如就恢复她原本的姓名吧。”

“宇智波……七。”

***

秋原走后，三代目火影单独留下了阿七。

他坐在小木椅上，愈发佝偻苍老的身体沐浴在阳光下，他的背后是葱郁茂盛的绿叶挨挨挤挤、团团簇簇，更远处是雕刻在悬崖峭壁上的火影岩，亘古长存。

“这种情况下，先离开一段时间也好，”三代目火影率先开口，“就当接了一个长期任务，暗部这边也会继续保留你的档案，安心吧。”

阿七已经戴回了鹿脸面具。

她点头，声音里不掺杂任何感情：“是，多谢火影大人。”

三代目火影看着她，叹了口气。

“——阿七啊，木叶永远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家。”

安静充斥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风将街道上的嬉笑与喧闹送进了耳畔，阿七在面具下弯了弯嘴角，忽然觉得有些嘲讽，却又觉得火影的话里，虚伪又夹着点真诚。

她低下头，觉得有些不舍，又觉得莫名有些遗憾。

但到底没有认可这句话。

……不，阿七从来没有家。

告别了三代目火影，阿七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地沿着楼梯往下走去。

然而忍靴刚踏上了二楼的台阶，走廊的尽头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又懒散的嗓音。

他说：“是阿凯啊，早上好。”

“好巧啊，卡卡西，我们正打算去团子店，要一起吗？”

“不了，下次吧，我正要去交报告。”他话中含着点笑意。

不知为何，阿七竟然迈不动腿。她索性侧过身，将整个人缩在阴影里，偷听完他们打完招呼，在简单的寒暄过后，又互相道别。很快，重叠的脚步声继续响起，一个继续往上走，一个继续往下走。

阿七在他们的脚步声中，一并走出了火影楼。

晨曦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碎金穿透云层，拂过她的肩头，一路延伸，将火影岩也淹没。

“再见。”

***

第二天和秋原直人一起离开木叶的时候，阿七换回了宇智波家的族服，将暗部的衣服一股脑地塞在了寝室的最角落里。她没有和任何人道别，没有和夕颜天藏道别，没有和羚羊、老鼠道别，更没有和卡卡西队长道别。

她只是在青蛙的墓碑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