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119
巨大的眩晕感在这一刻袭来。
……像我这样?
我病了?
唐郁昏昏沉沉地想,原来我是病了呀,难怪这么难受。
难怪一直都这么难受。
我确实病了,病了很久很久了……我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是谁说的生病了要去找医生。
脑海中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行,庸医治不好你的病。”
治不好啊,那看起来没救了,要拉去埋了吗?
那道声音又说:“呸呸呸!这是什么话!都呸掉!”
难道要喝符水吗?
喝符水这种东西总觉得听起来很封建迷信……奇奇怪怪的东西进肚子里是不是不太好?
脑海中那道声音充满着欢喜道:“老婆当然不用喝符水啦!”
咦?不喝符水那要怎么办?
唐郁在心里这样问,每个人都会有对自己说内心话的时候,每个人的内心音都各不相同,只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内心音,都不如现实中的人声那样有实感。
直到这一刻,眩晕大脑中的那道声音像是飘忽到了耳畔,充满了蛊惑性:
“冲喜!”
……冲喜?
这好像是古代的时候,人们会给快死的病秧子安排婚事来冲掉不好的东西,达到一个治病的效果。
似乎有点道理?
而且……他好像就是来结婚的……
“是呀,老婆,我们就是过来结婚的!”那声音真真切切地落实在了耳畔,有些失去焦距的深蓝眼眸茫然地在黑夜中睁开,唐郁看到了一脸真挚的郁辜:“我查过黄历了,明天宜嫁娶!老婆,我们要不明天就结婚吧!”
明天?
这是不是太快了?
脑子好晕。
不过他确实病了,为了治病再快一点也没什么。
唐郁正要点头时,就见到沈君行微笑着走上前,意味深长道:“冲喜确实是一个方法,不过结婚的对象可要仔细挑选,最好讲究一个知根知底。”
“有些东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目光交错间,这句话被沈君行轻飘飘带过,他重新看向唐郁,黑眸深邃,“而小郁了解我的全部好与坏。”
“小郁和我青梅竹马,之前我犯下的所有过错,现在我会一一更改,之前我对小郁所有不够多的好,我会加倍弥补。”
“喵~”黑猫嗲嗲地叫道,拖长的尾音里带着一点颤声,像是小流浪在努力为自己找到一个新家。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怀里的黑猫,沈君行柔声道:“小郁,虽然我不能生孩子,但我们之间可以有毛孩子。”
唐郁呆呆地望着镜片后的那双黑眸,他第一次从那双眼里看到了小心翼翼与忐忑。
这样的眼神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毕竟他现在真的很晕。
“所以小郁,你可以……给我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吗?”
恍惚间唐郁似乎看到了少年时的沈君行持着笔,一笔一画在洁白的纸面上写下破镜重圆四个字,边写边用温柔冷静的声音释义道:“所以这个词常用来比喻夫妻失散后团聚,或是决裂后重归于好……”
真奇怪,那么多年前怎么死记硬背都难以完全复述的知识,在这一刻忽然就轻而易举从唐郁的口中自发地流淌而出:“再怎么破镜重圆,有些裂痕一旦发生了……”
他看到沈君行僵住的神情,和浓烈到仿佛能够在镜片上凿出裂痕的目光。
像沈君行这样记性这么好的人,一定记得当年自己说过的话吧?
唐郁开口道:“……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叮咚!”
手机的屏幕光亮起,唐郁避开了沈君行的视线,低头看向手机。
黎生:“如果你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我可以胜任。”
……黎生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黎生:“我会给你提供生活费、住所、店铺和仆从,同时,我不在家。”
黎生构建出来的形象确实是一部分人非常喜爱的死鬼老公形象,让唐郁也恍惚了一刹那,但在那晕乎乎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状态中,唐郁喃喃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黎生:“什么都不用付出。”
唐郁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他晕到都忘记了打字,只是自顾自小声道:“可是……这就是最大的付出了呀。”
“结婚,不是一个交易。”
“我只想因为感情走进婚姻。”
“但我和学长之间,什么感情都没有……”
聊天界面上,刚刚还在不断显示的正在输入中彻底停了下来。
“……好像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碎碎念的唐郁并未意识到他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念了出来:“曾经有过的。”
“全都交易给学长了。”
那久久没有新消息弹出的手机屏幕重新陷入了黑暗。
“老婆老婆!我们是有感情的!”唐郁的手被郁辜温暖的手牵住了,唐郁怔愣了一下,抬眸看向郁辜,只见郁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像是见到主人就吐舌头的小狗,“老婆喜欢我,我喜欢老婆!”
“我有老婆本!有房!有车!会做家务!会做老婆喜欢吃的菜!会听老婆的话!”
“老婆之前就答应了要和我结婚的!”说了这句话后,郁辜还像生怕不够一样,将唐郁的手按在了他那腹肌分明的小腹上,“我和老婆还有一个孩子!”
“我们在一起的喜气是最大的,什么凶煞都能被我们冲掉的!”
说了这么多优势的郁辜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望着唐郁,在阴冷的夜晚,他的鼻头上热出了一点晶莹的汗珠,像是在热锅上急得团团转的小饼干。
哪怕计划已经推进到了百分之九十,哪怕老婆的所有人选里他的赢面最大,哪怕老婆已经晕乎乎到不太可能拒绝他,哪怕老婆现在不愿意他还可以再次重开——反正这
是他的主场。
可哪怕有那么多的哪怕,郁辜的心还是高高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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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郁点了一下头,雪白的手指轻柔地反握住了郁辜的手,他的指尖冰凉柔软,像一阵怎么也抓不住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