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想要你,”太宰轻声说,又是那种黏黏糊糊无法挣脱的怀抱:“每天早上起床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睡前闭上眼睛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开心时候想到的人,是我。难过时候想到的人,还是我。”
他的指尖从我的眼睫缓缓滑至唇瓣,而后一点点的落在胸口心脏的位置:“脑海里想的、心里装的人、眼前看到的人、只有我。只可以是我。”
他的声音裹挟着一种快要压抑不住的危险情绪,此刻仿佛沉浸在虚幻梦境里的他,望向我的眼眸是那般愉悦而温柔。
而他越是这般温柔,越是让我惶恐颤抖。
锋利的足以切断我咽喉的钢丝就这样被柔软冰凉的雪覆盖住。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试探地拉了拉车门——完全彻底的,打不开。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一个绝对不可能是真实的,只是我这奇妙的第六感又一次虚假的预警。
我差点就以为,在这爱情的对手戏里,我们似乎棋逢对手的每一局对峙我都没有落入下风,我们短兵交接的关键时刻我总能化险为夷,绝处逢生……
都是因为落子无悔的他,似乎只是……迟迟的没有说出那一句——
Checkmate.
他在耐心地等待我出完手里所有的牌,然后当我以为自己是那个最终赢家的时候,他再轻描淡写地扔出大小王——
王炸。
不过,怎么可能呢?我这弱不禁风的小王子,虽然占有欲强了一些,但是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喜欢撒娇的粘人精吧。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又真的能做出什么样的坏事呢?
“可是每天都腻歪在一起肯定会厌烦的啦,情侣之间需要新鲜感不是吗?”我若无其事地轻轻啄吻他的唇,用我惯常的手段安抚我爱的男人:“况且,我们还没有结婚……”
他眼底迷离的疯狂扩散的雾气缓缓消散。
他微笑着阖上眼用唇摩挲着我的颈侧,看似是他在撒娇示弱实在却是我被他掌握了脉搏:“我知道了。”太宰笑着说。
好家伙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了……
幸好车门没有坏。刚才似乎只是不小心卡住了。
他替我开了车门,抱着我走下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替我系在腿上的,紧紧箍住而我不知何故解不开的链条。
"又要分别了呢。送小晴上去我再走。"他温柔地说,似乎某一瞬间我预警的危险只是错误的幻觉。
我松了口气。
果然,刚才莫名其妙的警铃大作是我想太多。
在车门锁死打不开的那一秒,说什么故障都是我在努力骗自己。
其实当下那一秒,我以为他真的要把我锁在他身边。
我以为这辆车会将我载向一条不归路,一间离不开的囚笼。
我以为他真的要把我……锁在一个除了
他,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那一秒,我真的差一点以为,他终于要推倒我的将军,然后微笑着,俯视满盘皆输的我,温柔地说出那一句无可挽回的——Checkmate。
幸好,只是我的幻觉。
我的小王子这么温柔这么善良,怎么可能真的会那么对我呢。
在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清理了一遍后我头昏脑涨地退了房,再从酒店的价格高昂的商店随便买了一套衣服,把被我弄脏的他昂贵的西服送去了干洗店,两次都毫不犹豫的刷了社长大人的黑卡。
混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每一次都让我这么溃不成军。我在心里默默叹气。
这种全身心都被另一个人彻彻底底掌控的感受真的是太恐怖了。连氧气似乎都被剥夺,因另一个人的温柔掠夺而溃不成军的感受,每一次都会让我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栗为这灭顶的痛苦和欢愉。
我亲爱的爱人,从头到尾,根本就不会给我叫错名字的机会。
他太了解我了,了解我的呼吸频率,了解我的心跳节拍,了解我最柔软脆弱的命门,于是他温柔又残酷地摧毁着我,让我在他怀里在他的吻里融化的彻底,被他掌控无法逃脱。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对我看似粗暴的中也哥哥,才是真的温柔。他扣住我的后颈像是扣住猎物——却力度刚好不会让我仿佛真的被扼住了咽喉。
当我扬起头探求氧气的间隙,我的哥哥会……短暂的放过我,只是凶狠地吮吻我的颈侧,而不是掠夺我的呼吸给予我温柔湿润那般缠绵至极的吻,是心跳都被困锁住氧气被剥夺的吻。
【看似温柔的人却最冷酷。看似冷酷的人实在最温柔。你是想这么总结吗,小晴?可是……他们其实已经给了你,所有能给的温柔。你从未看到过什么叫做真的冷酷哦。】
是这样吗?
我有些无法想象什么叫做‘真的冷酷’。
……唔,冷战,不理我,那样的冷酷吗?
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太宰或者中也任何一个人和我冷战啊喂!
***
我坐上出租车,目标地点是一家新开的寿喜烧。
幸好没有耽误事。
今天中午,我和哥哥的周年纪念日的第一站,就是打卡这家寿喜烧——以及拜见他的姐姐。
对于这家新开的店我是很期待的,第一家店开在了东京,名声大噪后又分别在池袋、并盛畔和米花畔开了分店。而现在横滨将迎来他们的第四家分店。
唯一让我感到心堵的只有一点:因为开在了繁茂的市中心的缘故,这家店……离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只有一个街口。
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接近那栋看起来就恐怖如斯的大楼啊。
车水马龙在靠近港口黑手党总部的那个路口开始以比蜗牛还要缓慢的龟速移动——车被堵的严严实实。
“不会是警/察又要来替港口黑手党的叛徒收尸吧……”司机大叔叼着烟探头往外看了
一眼,不忘疯狂摁喇叭。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彻了整条街,中间掺杂着警车拉响的刺耳尖锐的鸣笛,本来就头昏脑涨的我更是被吵的耳鸣胸闷。
“叔叔,您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我细声细气地开口——咳,嗓子哑了。
反正也就剩一个街口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