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吗
“爸，东西带全了吧。”
秦湘来从顾璃身后绕出来，抬手摸了摸女儿的鬓发，“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放心。”
顾璃目送人上车，又探头看着后面的车窗，“大姑，婶娘，你们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快回去吧，小璃。”
后备箱砸出嘭的一声，柳宸走到人行道上，与顾璃站在一处，“顾叔一路顺风。”
“回去吧。”
团聚是个时效的词语，随着昨夜那晚软糯的元宵一起下肚，在胃液里辗转，等待新的轮回。
顾璃一路闷着，磨蹭到门口。
柳宸无意识瞥了她一眼，嘴角翘翘的，活像受了委屈。
“......阿”
“终于！”顾璃突然顿住，猛地抬头，“再也不用每日被拉出来鞭笞，我要在家里腐烂到死！！！”
电梯门上倒映着柳宸猝不及防的白眼，“我真他妈是有病。”
“什么？”
“没事，我先回屋了。”
一踏进门屋里便是股人烟稀少的味道，走近些细闻，还有些......辣条的油腻，顾璃一脚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来回荡着。
“你真的不出门？这几天吃什么。”是陶珊的声音，手机那头还有水声。
“不了，我家年夜饭剩的菜一直吃到初八才吃完，”薯片在她唇齿间磨出脆折的音，“昨儿十五我爸又做了一桌，我要在家收拾剩菜剩饭。”
“不是吧，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low。”
“前半个月我吃得太好了，都胖了，假期的最后几天惨一点有问题吗。”指尖裹着一层厚厚的粉面儿，顾璃翘着手指去找水喝。
“出门哪哪都要花钱，我~穷鬼一个，待在家里是对我微信余额的一种保护。”
“......”
时间惯会稀释感觉，不知不觉三月都快过半了，从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只是不小心沾上一点，便已炙热非常。
“欣姨今天没有去跳舞？”顾璃抱着快递箱走上来，背后带着书包。
“最近小区又戒严。”
“别太担心，戒严只是提前预防，只要平时出行注意防护没事的。”
关欣嘴角压出薄薄的笑，“这话，小宸也嘱咐过一遍。”
顾璃手上耐不住力，箱子被她“嘭”地一下放到地上，嘴里还缓缓地吐出气。
“对了，柳宸哥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见了。”
“他参加了他们咨询所组织的......什么活动来着，去天津了。”
顾璃蹲在地上整理箱子里的东西，蓦然拍了拍脑袋，嘴里“啧”了一声。“前段时间那边发生了地震，他们给灾区人民做震后心理疏导去了。”
“阿璃，这种事情真的有用吗？”
顾璃牵过关欣的手，把一瓶84和洗手液塞给她。“欣姨，有些人经历地震后可能会留下阴影，他们这项工作很有意义。”
“你怎么又来连我们的份买，”关欣朝她推拒，“你还没毕业，不要乱花钱。”
“欣姨这不贵的，我在网上订着，不贵。”
......
“这是？”
自家门口的邮筒上放着一支紫色郁金香，有些蔫儿了，叶子瘫软的耷拉在花茎上。
“那花是时阅妇女节那天送的，这孩子心真细，居然也在403放了一支。”
花下还压着一张卡片。顾璃拿起，头不自觉的看着对面的401门牌号，心里暗暗照着上面的字默念。
[ 顾璃，妇女节快乐！——时阅]
“时阅...时阅。”嘴上来回重复这个名字，慢慢的嘴角渗出笑意。
“原来你是时间的时。”
从时阅搬到对面的房子之后，他和顾璃很少碰面，好一段时间顾璃家门口都摆着一束玫瑰，实在是勾人遐想，难得今天下午三点撞见时阅在家。
“你今天看起来不忙，周末火锅店不用上班？”顾提着垃圾靠着墙搭话。
门微微敞开，时阅站在玄关处，撑着柜子换鞋，“我回来取点东西，准备走了。”
“花不错，怎么不拿进去？”时阅看了眼她门口的花束。
“时阅，你喜欢我吗？”顾璃问完话赶紧低下视线，又忍不住去偷瞄他脸上的表情。
很喜欢，从五岁开始。时阅偏头看着她，沉声道：“那你喜欢我吗？”
“......”
目光里面带着压制，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顾璃赶紧撇了眼搭在门边的玫瑰，又问，“那你为什么送我花？”
时阅看了眼她，又垂眼看了眼玫瑰，“什么意思？”
顾璃愣在原地，“明明上次你就送我郁金香。”
“妇女节那天店里搞活动，所有消费的顾客......”尴尬的气息蔓延开来，时阅的话音渐弱，“都有。”
握着带子的手微微收紧，眼睛忍不住到处乱瞄，就是不敢看他，“那为什么......我也有？”
“别人都有，我想你也有。”
手里的垃圾被女孩忘记，她提着步子，连同手里的还有袋子，火速逃离现场。社死的情绪让她握不住钥匙，几次才打开门锁。
“你有病吧！”
门被“当”的关上，门口的玫瑰被锁在外面。
“门口的玫瑰不是他送的，那是谁搞的？”
她背靠着门，捏着下巴，“他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贴着猫眼察看，人大概是走了，做贼似的开门，把花束提进来又迅速把门关上。
“操，太社死了。”
花束上贴有订单信息，顾璃摸出手机 ，准备一探究竟。
“你好，是心意花坊吗？”
“是的，请问需要点什么。”
“最近我频繁收到该花坊的花束，请问尾号为4086的这位季先生，你们有他完整的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这个属于顾客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不过大概三四天就会收到订单通知，每次大概是下午四五点左右。”
“四五点？上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