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故土

笔记本，水笔，电脑，还有各种证件，此情此景说随时做攻略不假，但更像赴考前夕。

“你先看看票，”顾璃往里间跑并喊到，“我先去上个厕所。”

“好。”键盘发出几下啪啪声，时阅划拉着电脑查看票价。

“怎么样，不是节假日票应该不贵吧？”顾璃拿起桌上的橘子扒皮，指甲掐出的汁水喷出一道橘香水雾，“反正林城到昆明也没多远。”

“嗯，订好了。”

顾璃把橘子塞过去，“我看看，”她把电脑扭过来，一瞧，脸上的笑愕然凝固。

“两张350+！怎么都这么贵了？！”

她难以置信，上下滑动着鼠标，很快就松了口气，“这个便宜，”她把电脑又扭到时阅面前，“才85，我们坐这个。”

“绿皮！”这不是让人诧异的地方，而是全程“7小时”的车程。

他瞥了一眼满脸期待等着他回应的顾璃，又看了一下这让人肉疼的车程。

时阅迟疑地咽了口水，“阿璃，车费我出，你不用担心这个。”

“不用，我看了，绿皮的坐票与卧铺的钱差不多，我们不坐，躺着。”

时阅一听，这话头不对。

“等一下。”

他将电脑推到一边，把人掰正对自己，“你再与我说说你的其他安排。”

顾璃把嘴里的籽吐出来，“我是这么想的，凌晨三点出发，下车那边差不多10点半，” 顾璃掰着手指头，“住宿可以简单一点，一个标间就行。”

“一个标间......”橘籽顺着时阅喉间滑下去，引发一阵强烈的咳嗽，脸被呛得发红，他沉声道：“你倒是会考验人。”

“什么？”

顾璃递过水给他压压。“能省则省。”

“这么轻车熟路，你以前这么干过？”

“我？”顾璃顿了顿，眼睛来回转了下，“不止我，大学生都这么旅游。”

这倒是勾起了她的话头，顾璃将电脑推到一边。

“我记得有段时间泰山不需要门票，我和室友凌晨4点坐火车赶过去。”

兴致越发高涨，她起了劲，手脚并用，表情横飞。

“你不知道，当时山脚下全是人。”

时阅一笑，吸气的瞬间又被水呛住。

“你慢点！”

“不是......你们是去爬泰山，还是去攻打泰山。”

顾璃抿着嘴偷笑，低声道：“我记得当时，还加了好几个帅哥的微信。”

时阅表情一下冷下来。

“好了好了，都是露水缘。”

顾璃往人那边凑了凑，轻轻抬手去拽他的袖子......

凌晨三点的晚风，把时阅的睡意驱散，他心里暗暗地觉得，今夜的风是他吹过的，最喧嚣的一回。

“站好，”时阅帮她拢了拢外套，“我居然真的由着你胡来。”

“好好享受吧！这可能是你最难忘的一次旅游。”

“——出发！”她拽进人进站，“昆明，我们来了！”

昏暗的车间，余光不足，只能浅浅描绘出被子小小的一团凸起，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睡得正熟。

左右睡不着，时阅忍不住下床去看她。

“睡这么熟，小没良心。”帮人掖好被角，摸了摸她的额发。

......

“宝巍山，谁懂，三三一定会羡慕我的。”顾璃一顿操作，给陶珊照片加视频打包过去。

[三三：“我下次一定要去。”]

[“算了，你还是先好好养胎吧。”]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不懂，我的次元壁破了。”

剪刀手，比心，比圈她快找不到外化的动作来宣泄情绪。

“快，再帮我拍几张。”

“看那！有路标！”

——我在大理很想你

三月，当林城的晚风还能把人上的面目全非时，大理总是能给路人制造温情。

“我们过去拍张照。”

顾璃支着带的折叠支架，“你低一点，要把后面那个路牌也拍进去。”

7秒的延迟，顾璃定好赶紧跑过去，捧着脸，弯着眼露出标准笑。

“别动，我帮你单独拍一张。”

路标，美食，就连绿化带里的玫瑰顾璃都想一一记录。

她拿过相机，察看，镜中自己快垫直的脚有些抢眼，“真是难为你了181.4，刚刚拍照我就该踩你脚上。”

时阅偏头笑，喉结跟着微微震动，“一会儿可以试试。”

“滚！”

服务生端上来一碟鲜花饼，“慢用。”

白酥皮一捏就烂，可舍不得让它碎在手里，只想让它烂在肚里。

时阅咬了一口，嘴边粘上了细白的碎儿，嘴角起伏微微。

“怎么样？”顾璃拄着下巴，直勾勾地望着他咀嚼。

那团东西从他的喉间滑下去，时阅只淡淡的说了句“还行。”

“没了？”顾璃双手下意识画圈，“不再体会体会，说不定有灵感研发新品。”

时阅被逗笑，“带你出来玩，还替我想着工作。”

“一会儿去哪？”

“崇圣寺上香！”

两人各执一柄香，跪在这清净之地，不知是否是看见神佛，所求之物一时间全涌上心头，看着，心事浮沉。

这里是白云的故乡，却不是他们的。

时阅眼神恹恹的。

“累了？”顾璃拿过他手里的线香，帮他插进香炉。

“没有，”他提了提表情，岔开话题。

“我看来这儿上香的好像年轻人居多，看来这庙很灵验。”

“可能不是因为这个，别的寺庙情况也一样。”

时阅偏头看着她，“阿璃？”

时阅连着叫了几回。

顾璃才回过神来，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解压。”

“求人求已不得之物，便来这里，告知神明。”

——2017年6月5日

“顾璃，你还没挂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