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塔隆修理师
经过了一夜的欢声笑语，白色的幕布降临在了夜之城的上空。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轨，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哗嚓”一声，这是玻璃瓶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在强烈的冲击下，玻璃分裂成碎片样，从高处落下。凯瑟琳准备拿起已经喝空了的酒瓶，可下一秒她的眼前恍惚。“没事吧？！老板娘？…”
凯瑟琳踉踉跄跄地走到一边，她捂住眼睛，左眼好像被蒙上了什么东西似的，模糊不清。
“没事，我出去一趟！”凯瑟琳猛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凳子，穿过大厅，坐上了她的磁浮车。
“上一次去诊所好像距离现在才只过了四个月吧……怎么会这么快。”凯瑟琳闭上一只眼睛，看着夜之城空荡荡的马路，一般人难以想象这儿到晚上竟然是那么的繁华。
她一直在发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磁浮车行驶的比她想象中要快许多，已经早已驶出了夜之城，她透过后视镜看见夜之城上空巨大的3d巨幕，总感觉比她记忆中的还要巨大。
夜之城距离塔隆很近，穿过一片居民住宅区就可以抵达塔隆的市中心。凯瑟琳在路过一幢破旧的大楼时，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太太，这是您这个月的药，按照之前给你的药方上写的用药量，继续服用就可以了，切记不能过多。”
“谢谢你，尼恩老师，这两个月麻烦你了，亲自来送药。有她的消息了吗？”尼恩摇了摇头，没说话，目送了那位女士。
凯瑟琳在尼恩的身后停下车来，尼恩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她摇下车窗，双手交叉搭在窗沿边，朝尼恩大喊：“尼恩老师！”周围似乎响起了回声。
尼恩先是一惊，随后转过头来，大声呵斥了一声：“干什么？！干什么！凯瑟琳！要是吓死我这个老头就没人给你修理义体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你在这干嘛呢？我正要去诊所找你呢！”
“送药啊！还能干嘛？？！！你不是看到了吗？”尼恩气呼呼地用手指着凯瑟琳。
“回诊所吗？上车。”
尼恩一屁股坐上磁浮车，叹了口气：“眼睛坏了？我不是记得前不久我刚给你修过吗？”
凯瑟琳把手指伸到眼睛下方：“这儿，今早感觉眼睛雾蒙蒙，要是让我现在再睁眼的话，可能已经看不见了吧。对了，尼恩老师怎么走出修理室，开始干起给别人送药的活了？”
“别问，伊瑟尔走了之后，诊所忙的不成样子，以前都是别人排着队伍让我们治疗，现在都反过来了，医生排着队给他们一个一个看，大家都不想在救人这件事情上出什么差错，所以一关卡着一关，按照病人的话来说，就是…慢的要死！”尼恩看着窗外，心里似乎有着许多烦恼。
“哦？那不是病人都要跑光了？”凯瑟琳不依不饶地继续问，“你们的效率也太低了吧！还没有‘隼’的效率高呢！”
尼恩暴躁地挠了挠头：“别说了！你是不知道之前帕彼和伊瑟尔的工作效率！那简直！不是人…他们俩人的默契配合让诊所有条不紊。”尼恩的话语卡了一下，“要不是诊所里忙不过来，我这个老头子也不会来帮他们送药了。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送药机器人！把别人的地址都搞混了，怎么样都修不好，不听话的机器人就应该处理掉。”
凯瑟琳点上了一根烟，缓缓开口：“那她有跟你们联系过吗？还是说这几个月都是靠你们自己？”
“当然是自己…当凯瑟琳离开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诊所总是走不上正轨，完全没以前那样生机勃勃，仿佛就像少了些什么，不错，就是少了她，每个人都在想她。伊瑟尔，诊所需要她。”尼恩摇下车窗，风打在了他的胡子上，他仿佛闻到了塔隆市的风的味道，里面夹杂着零件的铁锈味……
随后两人都没有了交谈…
不知不觉，磁浮车停在了诊所门口，凯瑟琳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她颤颤悠悠地下了磁浮车，只睁了一只眼睛的她稍微有点找不到重心。诊所的外观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可曾经里面传出来的毒舌的声音已经荡然无存了。
因为是大白天，诊所仿佛和以前一样忙忙碌碌的，有几个眼尖小护士看到了凯瑟琳，先是惊讶了一秒，随后又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她跟着尼恩老师，走向了那个通往地下的修理室，她曾经问过尼恩，为什么要把修理室安排在地下，他告诉她有一部分是因为零件的保存原因，还有一部分是曾经自己的职业习惯，在伊瑟尔找到尼恩之前，他自己的小作坊也是在地下的。
凯瑟琳自觉的坐在尼恩修理桌前的高脚凳上，高脚凳已经嘎吱作响，她忐忑地睁开左眼，果不其然，她的猜测是正确的，现在她的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来找尼恩修理是正确的选择。
“别动别动，我看看哦！”尼恩拿起一个迷你手电筒，在看了两眼后果断的说：“你这，有点用眼过度的意思。”
“用眼过度？？”凯瑟琳满脸的疑问。
“或者是喝酒喝多了，我猜这个原因才更适合你。”尼恩拿出他的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有许多眼珠子的义体，离远看稍微有一点瘆人。
凯瑟琳熟练的拿下眼球，思考了一下说：“你这儿还有零件吗？我这个不会要修很久吧？”
尼恩点了点头：“我想是的，女士。给你装的义体也真是快活，天天泡在酒精里面，你去外面看看哪有你这样的赛博格。现在资源越来越紧缺，我和其他的赛博格都表明过态度了，要是自己不爱惜自己的义体，那我也不会当个大善人每次都给他们修。难道你也要这样凯瑟琳？”尼恩打开眼球的后半部分，里面是满满的机械零件，他娴熟地排查了一圈，随后精确的定位到了损坏的零件，“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教，但是你要知道，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她会让你萎靡不振，让你深陷其中我猜你的朋友尤姆并不知道你的义体的情况吧？”尼恩拿出一个小盒子，拆开包装，崭新的零件露了出来。
凯瑟琳似乎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
尼恩老师嘴里没有停下来过，他的手中的活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觉得这是个悲惨的事情。”他用螺丝刀拿出损坏的零件，放在了一边。
“？你指什么？”
“我是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了，我都半只脚踏入棺材了，还要折腾我。”尼恩把新的零件卡在两个零件的中间，接着顺时针一拧，只听到咔嚓一声。
“那有什么办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