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猫和老鼠
“呦,冉老师,吃完饭了这是?”
张干事手里拎着一兜水果从街道外面回来,路上正好撞见冉秋叶陪着父亲往外走。
冉秋叶是等张干事同父亲打完招呼才回了一个招呼的。
知道父亲是对方的老师,两人以前也是经常说话的,她因为父母的关系进了小学,对方则是借着他舅舅的关系去了中学。
他们两家倒是没有什么矛盾,所以冉秋叶也没真就觉得对方是在为难自己父母。
这两天自己家愁云笼罩,她和父亲在打招呼的时候挤出来的也是苦笑。
张干事看着父女两个的表情内心狂喜,知道对方还没想到办法,距离他给的时间可不多了。
为啥要多给冉家几天时间,他不就是这股子小心谨慎的劲儿才活到现在嘛。
上一次冉秋叶的调动实在是诡异,他打听了好些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让他去问高校长,他可没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面子让对方开口。
为了心里的小九九,他只能用软磨硬泡这一招儿了。
拉长等待时间,钝刀子杀人最难受,冉秋叶受不了才好说出自己的意图来不是。
“秋叶,上次跟你说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呢,看冉父这个模样就知道对方已经清楚自己的去处了,现在他故意含糊着问冉秋叶,无形中给了对方一个压力。
冉秋叶也是苦着脸,微微摇了摇头,拉着父亲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可又察觉到父亲转过来关心的目光急忙松了开来。
“没…”
冉秋叶的语气很无奈,这些天的内心挣扎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憔悴。
她既没有跟父母说李学武的事,更没有提及自己上一次的幸免于难,她给父母的只是沉默,而父母给她的也只是沉默。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她和父亲商量着要出去买菜回来做,即便是明天就走,可今天也得吃饱了饭才行。
如果不去求那个人…她没想过要去求那个人,他不欠自己的,自己也没有理由张开这个口。
这个时期谁不难,谁想沾惹这些事。
看着张干事的笑容,冉秋叶再一次为难地开口道:“张哥,我父母就真不能换个离家近一点的地方嘛?”
张干事见冉秋叶开口更开心了,可也只是心里乐,面上客气的笑容瞬间转变成了为难的苦笑。
“秋叶,你别为难我”
说着话示意了站在一边的冉父道:“我是冉老师的学生,但凡能调剂,我也不会让你开这个口,早就给伱办了这件事”。
说完又关心地建议道:“上次你化险为夷…怎么不找找那边的关系,说不定真有用呢!”
这试探的话语冉秋叶没听出来,她只以为是对方了解一些,也是在关心自己。
张干事见冉秋叶紧张了起来,继续吓唬道:“这时间可不多,你要是有关系赶紧用,晚了可不好使”。
“你总不能看着冉老师和师母去放牛放马吧?!”
他的语言攻势全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的也是站着不腰疼的话。
“要是没有其他变化,老师他们可就真的只能去劳动了”
“我…”
冉秋叶皱着眉头看向张干事问道:“我替我爸妈去蒙内成不成,让他们留京”。
“你当这是儿戏?”
张干事苦笑着说道:“就算是你能替一个,你想带着谁去?留谁在京?”
“这个时候找关系要紧!”
“算了吧”
冉父这些天也想了许多,轻轻拍了拍闺女的手,不想让闺女为难了。
看见父亲望过来,冉秋叶使劲捏了捏拳头,脸色有些发白地回道:“哪有什么关系,误会罢了”。
说完拉了父亲的胳膊,对着张干事客气道:“张哥您忙吧”。
“好…好的很”
看着父女两个走远,张干事脸上关切的笑容又变成了奸笑,本来是应答招呼的好,却也被他的笑容污染了个一塌糊涂。
没关系才好,误会才好,这样他才有机会一亲芳泽,永久占有啊。
想想家里的好大哥,他是要承担起当弟弟的责任,给大哥找个好媳妇儿,好传宗接代,生儿育女啊 街道上,冉家父女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眼瞅着要到供销社门口了,冉秋叶拉住了父亲。
“爸…”
看着父亲有些疲惫的脸色,冉秋叶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跟父亲解释。
冉父心疼地拍了拍闺女,轻声说道:“没事的,人家都去得,就我们去不得?”
说着话使劲挺了挺腰板道:“我和你妈这身体还硬式呢,劳动几年不是坏事”。
冉秋叶哪里能不知道这是父亲在宽慰自己,老两口都是爱书如命的性子,一腔热血回了内地,这些年吃苦受累的,身子早不成了。
她母亲生她的时候又落下了病根,年年都是用药养着呢,去了北寒之地,哪里能挺得住。
“快别哭了,都多大姑娘了”
冉父见闺女落下泪来也是心疼的厉害,连忙掏出手绢给闺女擦眼泪。
冉秋叶则是捂着脸哭泣着,嘴里说着对不起。
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即便冉秋叶是个大姑娘了,可她在父亲的眼里也是个孩子。
当父母的,哪里舍得让孩子为难,上次的事情明知道闺女是有些话要说的,可他现在也没有了深究的心思。
这去蒙内也不是闺女的错,更不是闺女让自己和爱人去的,何苦为难她呢。
冉秋叶却是越哭越难过,那天在墙角她就哭过一场,在家她是不敢哭的,怕引得母亲伤心。
而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往年都是要欢快庆祝的,可今天的生日宴从一开始就显得尤为艰难。
她哭了好一会,看着父亲也是老泪纵横的,这才收了眼泪。
路上行人匆匆,最多只是回头看一眼,少有人为父女眼泪驻足,这段时间京城老百姓已经看过太多的眼泪了,大姑娘哭有啥好稀奇的。
冉秋叶也觉得自己的眼泪不值得了,解释又不能解释,说又不能说,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父亲去买菜,陪母亲过好今天。
“我能想到的,就是跟你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