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这样挺好
绣娘不解道:“为何不去泰州求救呢?成记铁匠铺的人都散了,一时间要到哪里去找明镜司其他的据点呢?燕王府那边一定有方法能很快联络上县主的。”
吴蔚目露赞许,柔声解释道:“我们虽然是帮过县主一把,那是咱们和县主的情分与燕王府有什么干系,人家赏银也给了,该奖励的都奖励了,之前那件事就算是两清了。张宽现在就是吃不准我到底是不是燕王府的人,所以才迟迟没有发落我,他大概并没有派人去问,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时辰还无事发生。张宽老奸巨猾,现在比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咱们要是去燕王府求援,岂不是正中下怀?就算请动了燕王派人来说情,张宽趁机旁敲侧击的问几句,我的身份立刻就露馅了。张宽若是没了顾忌,咱们逃的了这一次,下回呢?”
绣娘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继而蹙眉,一副苦恼模样,她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救出蔚蔚,山高路远怕什么?大不了就亲自跑一趟京城,总有办法的。
可那就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回来了,一想到蔚蔚要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几个月,绣娘便心疼不已。
吴蔚问道:“县主给的金叶子还有吗?”
“有!”
“你回家以后找块布,把金叶子的图样拓印在上面,然后去找百味楼那个精瘦精瘦,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下巴上有一颗痣的店小二,给他些银子,请他按照上次的地方再跑一趟,百味楼每年都要往京城送账本,一路上的关口,城门早都打点好了,可畅通无阻到京城,不过是夹送一块布,他会同意的。”
绣娘的眸子恢复了神采,喜道:“我回去就办,立刻办。”
“最多给他十两银子,说辞要找好,就说帮人办事的,别露富。咱家的银子也省着点儿花,细水长流的过日子才好。”
“细水长流”这四个字从吴蔚的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令绣娘感到惊奇。
二人相视一笑,不待再开口,狱卒的脚步声响起,狱卒对绣娘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啊。”
“知道了,交代几句这就走。”
绣娘目露不舍,嘱咐道:“绿色瓷瓶里的药粉每日涂三次,白色瓷瓶里的丸药也是一日三次,夜里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吴蔚动了动嘴,最终只说了一个:“好。”
绣娘收好食盒,把吴蔚换下来的脏衣裳叠好一并拿走,狱卒开了牢门放绣娘出去又很快落锁,二人消失在吴蔚的视线里。
绣娘的背影刚不见,吴蔚的表情立刻垮了,她虚弱地趴在被子上,发出轻哼来。
她怎么可能不疼呢,只是不愿意让绣娘担心罢了。
绣娘觉得与蔚蔚共处的时间实在太短,外面的李大姐却早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牛车走了不知多少圈,还频频往牢房的方向看,看到绣娘出来,李大姐一拍大腿,疾步迎了上去。
“哎哟我的老天爷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叫人了!”李大姐抓住绣娘的胳膊
,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见绣娘安然无恙才放心。
绣娘总算有了些笑颜,和李大姐告了罪,解释道:“蔚蔚醒了,我看着她吃了饭,换了身衣裳才出来,大姐等急了吧?”
“?”
说着李大姐接过空食盒放到牛车上,转身再将绣娘扶到车上看她坐稳了,问道:“妹子,咱们这回去哪儿?”
绣娘本想在县城的客栈住几天,方便去探望吴蔚,但一想到临出来前吴蔚嘱咐自己的话,便说道:“回家去吧,明日我还要去百味楼一趟,今日先回去。”
“成!明日我还送你!”
……
绣娘和李大姐回到半山小院时天已经黑了,三丫已经睡了,大丫正往柴房上的蓄水池里添水,二丫扫完了院子,坐在折凳上搂着德芙等姐姐一起去睡觉。
听到牛车的声音,姐妹二人同时停下了动作,二丫飞奔到门口,趴在门缝上一瞧,看出李大姐的身形,激动地叫道:“娘?”
“欸,二丫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二丫打开门,跑过去和李大姐一起牵牛车,大丫也从台阶上下来,帮忙把院门洞开,几人一起卸下牛车,李大姐牵着牛栓到后山去吃草,二丫和大丫则把板车拖到了院子里放好。
“绣娘姐,蔚蔚姐怎么样了?”大丫问道。
“她还好,已经醒了,我和她说了几句话。”
“太好了,绣娘姐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谢谢。”
趁着大丫做饭的功夫,李大姐冲了个澡,吃过晚饭李大姐带着两个女儿回西屋了,绣娘则按照吴蔚的吩咐,找到之前高宁雪送来的布,裁出一块,拿着金叶子沾了墨汁拓在布上。
临睡前绣娘还涂了些草药在两个脚掌上。
翌日,绣娘又和李大姐去了一趟百味楼,按照吴蔚的建议的说辞,伙计答应的很痛快,直说绣娘来的巧,账房正要派人到京城去送账簿,也就这几日便出发。
绣娘担心李大姐累坏了,便没有提再去县城的事儿,二人直接回了家。
之后每隔三日,绣娘和李大姐就出门一趟,去回春堂开了药,再到百味楼买些吃的顺便打听消息,然后送到县衙牢房去。
绣娘听吴蔚说:期间张宽还提审了吴蔚一次,旁敲侧击问了吴蔚一些事情,被吴蔚巧妙化解了。
一转眼又过去了十几日,柳二娘子生了。
绣娘站在院子里,听着屋里二姐撕心裂肺的喊声眼眶红了好几次,两个时辰后张水生带着回春堂的郎中来了,听到柳二娘子的喊叫声,便是如张水生这样刚毅的汉子也慌了神,拉着老郎中直喊救命。
老郎中提着药箱,神色肃穆地来到产房外,却被张老夫人拦住了。
张水生来到自家母亲面前,红着眼眶说道:“娘,蔚蔚说了,咱们不能讳疾忌医,你就让老先生进去吧。”
老郎中也说道:“老夫人,医者父母心
,老朽行医半生,有分寸。”
绣娘也来到产房门口,满眼恳求地望着张老夫人。
张老夫人犹豫半晌,掀开门帘放老郎中入了产房。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倒在污水桶里,绣娘烧水,张水生运水,张老夫人一趟一趟的进出,送水,倒水……
又折腾了一个时辰,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打破了所有的不安和紧张,绣娘和张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