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区(7)
智禁锢与阻挠的力量,滚烫而极端。紧接着下一瞬间,殷臣剧烈翻涌的脑海中,猛地闪过许多破碎片段。他看见了一个古装丞相打扮的老头。他听见了一道熟悉而令人作呕的冰冷声音
“你爱的,集合体会带走。你恨的,集合体会奉上。你拥有的一切,集合体都会复刻。分割体01,你在历史与时空的长河之中,从不独特。没有前后铺垫,没有前因后果,但殷臣几乎无需多加思索,他从这没头没尾的威胁中,迅速抓到真正的关键重点。有人要抢走他的宋葬。
不止一个人,是源源不断的人,任何世界的人,所有符合条件的人。
他们都想抢走宋葬,他们不可能放弃。集合体在达成目标之前,绝不收手,永无止境。
殷臣掀起猩红竖瞳,阴鸷眸光冷冷扫过徐情那张酷似于他的脸,那件被血浸湿的黑色衬衫,那若隐若现的紧致腰腹轮廓....可笑的手段,殷臣想。他和宋葬的关系是最特殊的,独一无二,举世仅有,谁都无法取代,谁也不能复刻但宋葬不知道这些
殷臣记不清很多事,可殷臣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宋葬。殷臣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就算他们有了实质性的身体关系,就算他们曾接吻相拥、日夜缠绵......但是,但是,但是宋葬依然没有记起他的来历,宋葬依然不知道曾经特殊的过往
什么喜欢不喜欢,在殷臣眼里其实全都无关紧要。他们之间的关联,从不是这种人类随意挂在嘴边、浮于表面的感情。宋葬只能属于他,哪怕去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这才是有始有终的循环,这才是宋葬理应给他的交代但宋葬不知道这些
殷臣恨恨地收紧蛇尾,尖牙刺破宋葬细嫩的皮肉,毫不留情地又咬了他一大口。濡湿潮红的分叉蛇信紧紧贴在咬伤处,摩挲舔舐,压着柔韧漂亮的静脉不断吮吸,鲜活滚烫的血液犹如甘露蜂蜜,安抚着殷臣难以自抑的暴虐情绪。殷臣一滴也不曾浪费,其至舍不得让它们暴露干空气,便尽数被血红舌尖卷入口中,细细品味他很生气,不太想直接搭理宋葬,自己喝点血爽一爽
冷不丁被殷臣咬开手腕,宋葬微沉的呼吸顿了顿,亲手捅人刀子的兴奋情绪陡然一滞,随后,变得更加兴奋了。宋葬不太理解,殷臣为什么要突然做如此色情的举动.....但是他很喜欢
尤其是在正气凛然的派出所里,任由殷臣做这样暧昧的坏事,有种背着全世界偷情的刺激感。
徐情给他带来的那丝不愉快。彻底被他抛在脑后
宋葬勾着唇。将湿漉漉的小刀粗暴而残忍地拔下来。随手扔进林遥办公室的垃圾箱里
徐情又发出了一声暗哑隐忍的闷哼。有些魂不守舍地按紧胸口伤外。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蔓延滑落。亦步亦趋跟在宋葬身后有点像在故意示弱,露着脆弱的脖颈勾引他呢
宋葬掀起眼帘,目光扫过徐情泛白的薄唇,心绪却全被殷臣冰凉的尖牙吸引而去
他丝毫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给出条件:“你想现在就死,还是被我利用干净以后,再去死?‘
被宋葬当成垃圾看待,徐情似乎真的没有一丝不满。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宋葬的不同寻常,威逼利诱的手段,顷刻间也变得耄无意义。徐情不再多说废话,黏稠幽黑的眸色深深,不着痕迹落在宋葬手腕:“好,我会成为你的私家侦探。两人全程不再有任何交流,宋葬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远程指导萧笑笑的演绎工作。
徐情取来医疗箱,在他眼前脱掉上衣,亲手给自己缝了五针。
那件被血浸染的黑色衬衫,徐情也刻意没有换掉,湿漉漉地贴在胸肌轮廓上,c的意图昭然若揭。
害得宋葬又被殷臣咬了一口,不轻不重,滋味儿挺美
人肉早餐案事关重大,警察不敢耽搁,两名医生很快就被传唤入所。
陈景生把两人的资料打印好,率先交给宋葬查阅,同时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徐情
“徐队长,您这是....”陈景生语气试探,带着丝丝警惕
毕竟徐情身上的铁锈味儿非常新鲜,有点经验的人都能闻得出来,在场必然有大量出血
”他是我的免费侦探,别管他。
宋葬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眸光戏谑,成功让陈景生惊恐地止住猜测,连带着看向徐情的视线,也变成了默默的同情。警方的背景调查极尽详细
新江市第三人民医院,妇产科主任郭建春,今年五十八岁。
她已经退休,返聘回医院继续上班,看着是个富态微胖的女人。前几年员工体检时,郭建春查出了二型糖尿病早期,自此每月都会花费重金,购买大量二甲双胍,家底殷实。而那名为杨梅做出假孕诊断的医生,名叫何涛,今年五十五岁
虽然未到退休年龄,但何涛早已不在医院上班
某一天深夜的回家路上,何涛被曾经治疗过的病人暗中跟踪,围堵着打成双腿残疾。自那以后,他此生只能借助轮椅行动。何涛没有立刻报警,而是灰溜溜地辞掉正职,换了一份网络心理咨询的居家工作,销声匿迹
相比起圆润富态的郭建春,何涛看上去格外苍老、干瘦。
他接到警方电话后,居然是独自推着轮椅坐公车来的,坐在拘留室外低垂着脑袋,眼神虚浮躲闪,怎么也不敢和杨梅对视。被病人报复性地打断双腿,这本来该是社会强烈谴责的医闹事件,但就何涛当下的怪异反应来看......他的行医生涯,似乎并不算是问心无愧。“怪不得他没有报警。”宋葬挑眉
徐情倚在门边,歪头轻笑:“精神科的都是骗子,最擅长操纵人心,打压欺辱无辜之人。将患者逼至精神崩溃,再装出道貌岸然的模样,从中套取利益。宋葬不解地看了徐情一眼,联想到他曾被误诊为精神分裂的过往经历,若有所思。看来这人也有个不幸的童年。“徐情,你被不公正地对待过,不代表所有精神医生都是恶人。
“可是,我好可怜。”徐情低声说。
这话听着像求安慰,就不适合由宋葬回答了。
宋葬悄然低头,与竖瞳阴森森的殷臣对视一眼,没再理他。简单的交流自此终结。
两名医生与杨梅之间,隔着拘留室的铁栅栏,很安全
杨梅的情绪稍有稳定,但双手仍然被紧紧拷于桌子两侧,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人。
相比起明显心虚的精神科医生,郭建春主任不仅理直气壮,甚至有些盛气凌人。
她拎着自己精致的鳄鱼皮挎包,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