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盛鹤林等几位长老都来了。弟子们纷纷行礼，为他们让开一条路，几人便直接朝着中心这边过来。

各种样式的彩灯挂了一排又一排，空气中是月饼的香味。秦修然满意地点点头，开口：“办的不错，我们几个也来凑凑热闹。”

沈风帘点头，“既然如此，师父师叔，你们也抽一个尝尝吧。”

“这样不太好，”秦修然有点犹豫，“你们不是交换么，我们未曾带月饼过来，若是拿了，便少了几块。”

“没事的师叔。”晏敬时道：“风帘多做了些，不会少的。”

话已至此，秦修然几人便没再犹豫，他们纷纷伸手，从盒子里抽出了些号码。

从盛鹤林拿到那个盒子开始，盛子扬的脸色就开始古怪起来，他站在原地，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棠卿定睛一看，就发现了关键所在——

盛鹤林抽到了盛子扬的月饼。

她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只低声说：“盛子扬，好巧啊。”

盛子扬咬牙切齿地回答：“别说话、别说话。”

盛鹤林未曾犹豫，他打开盒子，笑盈盈地朝里面看了下，赞扬道：“哎，我抽到的这个不错，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我也很久没吃这种东西了，今日开心，便破例尝一尝。”

“等一下，”盛子扬打断他的动作，“爹，你少吃点甜的，要不……别尝了？”

“不就是一块月饼，不碍事。”盛子扬还要再劝，却看见他已经一口咬下，盛鹤林大口咀嚼了几下，脸上的表情猛地扭曲了一下。

他整张脸瞬间通红，一边咳嗽，一边颤巍巍地指着负责抽签的小弟子逼问：“谁？！咳咳……这是谁做的？辣死我了！”

……

盛子扬被他爹的掌风扫出去的时候，他看见棠卿似乎说了什么。后来，他才反应过来，棠卿说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

月色正好。或者说，和晏敬时在一起的日子。

——月色一直都很好。

他们从满是花灯的擂台出来，往后山走去，月饼的香甜味渐渐被浓烈的桂花香取代。黄色的花朵藏匿在枝叶中，一簇一簇的，煞是好看。

她在前面走，晏敬时便在后边跟着。他未曾说话，只是用目光追随棠卿的身影。

棠卿又走了几步，忽然间猛地回头，她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晏敬时偏头想想，故作无辜：“没有。”

“没有么？你刚才明明有话要说。”

棠卿上前一步，又凑近一些，近到能在桂花的味道中嗅到晏敬时身上的草木味道，才堪堪停住。她盯着晏敬时的眼睛，想从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晏敬时嘴角上扬，但还是说：“没有。”

“骗人。”棠卿伸出右手，平放在两人中间，勾勾手指，“在厨房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藏起来了一块月饼，快给我。”

他故意不看棠卿，只无奈看天，可嘴角的笑却暴露了心中想法。

棠卿催促：“快给我，快点、快点。”眼见这种方式没用，她眉头皱在一起，十分委屈地嘟囔：“不会吧，难道那月饼是要送给别人的？”

“哎，”晏敬时一边递过去，一边叹气：“给你的。”她低头朝里面看，盒子正中的月饼，是个可爱的老虎脑袋形状。

“你真是……”棠卿嘴上嫌弃，最终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

——味道很好，晏敬时的心意……也很好。

“我的呢？”这下轮到晏敬时伸手，他问：“棠棠，我的月饼呢？”

“没有！”

“你没给我做么？”

“没有就是没有！你就知道逗我玩，我才不给你做。”

……

夜半时分，中秋节结束了，天行剑宗又恢复了寂静。

晏敬时推门而入，他点灯的时候，忽得发现桌面之上，多出来一个木头的盒子。

盒子开启，露出花朵形状的月饼。

木盒下压着一张纸，晏敬时展开折起的白纸，便看到上边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给我最最喜欢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