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银发银眸
荒星下了一场雨。
这在荒星是很少见的情况, 奶油来到荒星已经很长一段时日，这是他碰到的第二场雨。
还是极不寻常的一场雨。
来得蹊跷，顶着明晃晃的圆月和星河, 连一片乌云都没见着, 这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落下来之后, 就更蹊跷了。
雨水降落之处, 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生长, 青翠欲滴。不过短短数息便完成了正常需要数日甚至数月才能完成的过程。
这个点应该在睡觉的小亚龙第一个挥舞着翅膀冲出来, 后面跟着大灰和小白。
一些藏在洞穴里, 树林间的野兽们也纷纷走出来, 仰头感受这场奇异的雨。
夜间无时不在的五彩瘴气，也在这场细雨的冲刷下退避消散。
“这……”奶油瞠目，喃喃道，“这是什么啊？”
眼前看到的一切，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小黑走进雨中，甚至化出了原形, 惬意地享受这天地间浓郁的灵气。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语气轻松而愉悦, “但这场雨是好东西，可能和霜灵大人有关。”
乔试着伸手接了一点，神色疑惑：“我的精神力，似乎变得更活跃了些？”
……
待到霜灵睡醒，这场属于荒星的神迹已经结束。
她抬手揉了下眼睛，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垂下头, 冰凉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自肩膀滑落，似一匹流动的月光。
嗯？
月光？
她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冲到镜子面前。
镜中的少女, 原本鸦羽般的黑发已经变成了如银月一般的雪色，长至膝弯，隐隐流动着月辉般的神光。
那双乌黑的双瞳，也变成了银白色。
哇哦。霜灵惊叹般地眨了眨眼，镜中的少女也跟着眨了眨眼。
是她。
“果然我还是这个样子更好看！”霜灵舒了一口气，美滋滋地看了自己好一会儿，“原来昨晚不是做梦呀。”
她抬起左臂，意念一动，光滑的皮肤上浮现一层浅浅的银色鳞片，从手背一直蔓延到手臂上段。
再往上就有些难了。
这是由于她神魂伤势逐渐修复，龙族强大神魂，足以影响乃至龙化这具普通人的躯体。
霜灵伸出右手，浅浅的灵光自她掌心汇聚，凝聚成一柄短刃。她执起短刃，往手臂上轻轻一划——
卧室里传出金戈相撞之音，鳞片莫说受损，连一抹划痕都不曾有。
龙崽子心满意足，散去灵力短刃，背着手 ，哼着小调走出卧室。
迎面撞上一个蹲在门口的奶油。这场景莫名十分熟悉。
奶油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霜灵你醒了，我跟你说昨晚上下了一场……”
奶油的话语在看清少女模样的时候卡住，他呆呆地盯着她。
霜灵歪头盯着他，见他好久没反应，不满：“干嘛，不认得我了？”
是熟悉的声音。
仔细看，五官也是熟悉的样子。
只是、只是……
“霜灵？”奶油在心里卧槽一声，站起来，下意识凑近一步，又后退两步，细细观察她。
五官还能看出之前的影子，肤色相较于之前的苍白，如今更像是一块寒玉。她就这么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莫名有种令兽人不敢轻易靠近的距离感。
就像凡人遥望明月。
他喃喃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我本来就长这个模样。”霜灵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得意地问他，“好看吧？”
她一动，一开口说话，倒是把那股令人自惭形秽的距离感冲淡了不少。
奶油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你一直都很好看。”
他还是很好奇：“你说，你本来就长这个样子？那为什么之前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是你的伪装？”
“不是伪装。”霜灵摇头，她也不能否认这具身体原身的存在，“你可以当做，我的另一个样子。”
“……听不懂。”奶油十分诚实。
“听不懂是对的。”霜灵心说因为我本来也没说什么呀。
她转移话题：“你刚刚那么激动，要跟我说什么？”
“哦！”奶油识趣不再多问，语气也扬高了些，“昨晚你睡着了不知道，荒星下了一场特别神奇的雨！”
“你看！”两人走到屋外，他指着四周的植物，“都长高了一大截！”
不止如此，他带回了几样植物进行检测，发现原来这些荒星植物里蕴含的浅浅毒素，竟然都消失了。
说和这场雨没有关系，他一点也不信。
他告诉霜灵，昨夜他们淋了雨，精神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长。
除此之外，还有更炸裂的事：霜灵召唤而来的三十只异兽，有两只昨夜当场化形了。
按照小黑的说法，是它们“悟性”高，又得了这场难得的机缘，是一桩大造化。
很多词汇奶油都听不懂，但他和乔都去看了那两位新“邻居”，懵懵懂懂的，很听小黑的话，还按照小黑的吩咐，喊他奶油哥，喊乔姐姐。
一点也不像凶残的异兽，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唠唠叨叨讲了一大堆话，末了，看看霜灵，遗憾叹气：“可惜你昨晚休息了，没赶上。我感觉那雨是有大好处的。”
他本打算敲门把霜灵喊起来，被小黑拦下了。
既然有大好处，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甚至拿了几个大容器想要将雨水收集起来。依旧是小黑阻止了他，告诉他这样没用。
他不信，收集了一点样本用仪器分析，结果自然是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试探着看向霜灵：“你知道，这雨的来历吗？”
其实，昨夜看小黑似乎很懂的样子，他很难不怀疑，这雨和霜灵或许也有点关系。
至少，霜灵会比小黑了解得更多。毕竟小黑就是霜灵教导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霜灵露出一抹矜持的微笑，“而且我也没有错过。”
奶油没想到她果然知道，急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