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未眠(首发晋江)
古城楼有一私人园林亭台楼阁雅致,是昌京城许多有头有脸的人聚会议事的地方,这会无人打搅的偌私人包厢里只坐了两个人。
“可算是把你给约出来了,一个两个的,不知道有多难约。”说话的人名叫蒋契,长得算是万里挑一,但眉眼俊俏到轻浮没了边,开了一瓶路易十三,兑着冰块给身边的男人倒了一杯。
坐在沙发边角的那个男人是沈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见过沈家当年那一场风雨的,如今倒是比往年多了更多的几分淡定和从容,穿一身裁剪讲究的西装,眼眸沉沉,没接过身边倒着的酒,而是乏着眼问:“顾南译呢,没跟你一块,这小子最近在做什么?”
蒋契外号叫蛐蛐,跟顾三哥两人碰一块的时候跟说相声似的没完没了,沈方易时常觉得耳朵吵,今儿就来了蒋契一个人,蒋契没了说话的搭子,清静了不少。
“嚯,你不说还好,说起这小子我就来气,是他前些天给我打的电话,说有急事,我这在洛杉矶跟一老外谈着几个亿的生意呢我撒腿不管给他飞回来,看到这小子在机场接我,我说,嗐!这什么世道啊,我是申遗了还是得绝症了能让三哥儿亲自来接。结果呢,我脚都没站热乎呢,这小子一句吃了吗的寒暄都没有就问我要了我城区一老破小的钥匙!”
“老城区的房子?”沈方易听到这儿也分两分眼神出来,提起点前尘往事来:“我大哥离婚的时候给他娘俩留了栋别墅,他自己回昌京后也买了套不小的公寓,他要那老破小干什么?”
“所以我说有事,一定有事,说不定就是金屋藏娇!”
蒋契虽“说不定”,但依旧一脸笃定。
“你问了?”沈方易微微耷眼过来。
蒋契这会看到沈方易的眼神,顿了顿,而后在那儿嘿嘿他,“看不出来啊易哥,你也八卦?”
“关心晚辈而已。”沈方易又把眼神收回去。
蒋契继续眉飞色舞:“我当时就说,我说顾南译你小子一定有事,你不说,我不给。你知道他平时对我抠成什么样嘛,喝他半瓶酒都要让我给他折算的人,他竟然说他每个月付我租金!”
蒋契一脸正义:“我说那不是钱的事。你得说清楚什么用途!”
“那后来说清楚了吗?”沈方易听蒋契扯半天也说不到重点,再次自己手动拎出重点。
蒋契顿了顿:“他说他每个月给我一万五。”
行吧,重点又偏离了。
蒋契那老破小入手后装修出来就一直空着,这几年昌京房价水涨船高,他也入手小小投资了一把,看的是过些年房价的整体涨幅,没把那点租金放在眼里,更何况他最近常年不着家,也不住,更懒得打理。
那地段差不多租金也就七八千吧。
顾三哥这是拿了两倍市价的租金价格堵了蒋契的嘴。
沈方易:“所以你就被他收买了?”
蒋契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主要大家都是朋友,友情是无价的。”
沈方易不说话。
蒋契又加了一句:“不是,易哥,这钱可没进我口袋,本质上是三哥儿的钱被银行赚去了。我也是要还房贷的呀!一万五呢每个月!”
沈方易:“您不是在洛杉矶谈上亿的生意吗?”
蒋契顿了顿,嚷嚷:“哪个创业的人不负债!”
“行。您受累。”沈方易搪塞半句,打算收回好奇心。
“但我还是打听到了蛛丝马迹。”蒋契又放钩子。
沈方易捞过自己面前的杯子,把蒋契给他到的那杯酒往前挪挪,放到蒋契面前:“哦?”
他邀请他展开说说。
蒋契虚掩着嘴,眼珠子转一圈,压低声音说:“桑家你知道吧?”
“嗯。我听小粥说桑家老太太这几年在圈子里好像社交挺频繁。”
“是,桑家吧,算是个冒茬的新起之秀吧,虽然祖上的积累不多,但手里握的商业资源据说不错。”
“自然,不然一生要强的顾婷女士也不会不管不顾我大哥的阻拦,搭自己进去。"
蒋契一拍大腿:“对,顾家和桑家结亲,桑家张罗着和晏家结亲,顾家还有意和王家结亲,强强联合,各取所需!”
“你说的我都知道。”沈方易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又把蒋契面前的酒拿回来,“这就是你说的蛛丝马迹?”
“别急啊。”蒋契又把沈方易要拿回去的酒拦下来,一脸神秘地放了大招:“你记得那四千万不?”
听到这话,沈方易松开手,斟酌到:“三哥儿拿了四千万听声响的事。”
“对对对!就这事!”
他们这一圈人都晓得顾三哥有个爱玩石头的爱好。
赌石头是翡翠这一行当的行话。
由于风沙覆盖,看上去和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的翡翠原石往往从表面看不出真的价值来,到底值多少钱,得切开才知道,所以风险性高到用了“赌”这个字。
这玩意玩起来,行内人戏称,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1)
顾三哥儿眼神准,运气好,年少气盛尝过甜头后胆子也越来越大。
那年瑞市翡翠公盘上出了个标王。
评估师千万级别的价格一喊出来,天南海北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最后还是顾三公子,浩浩荡荡地远超所有报价花了四千万买下来的。
结果您猜怎么着?
那可真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而他这一刀,一刀听个响。
但一刀也不是一无是处,好歹顾三公子凭这一刀远超所有昌京纨绔子弟荣登榜首。
一传十十传百,昌京豪门圈教育下一代的时候 ,要说谁最不学无术,十个人十一个都拿顾家三哥当教训。
“这事我劝过他。”沈方易聊起这事也觉得可惜了,“当年那石头一点窗都没开,全赌的。谁知这三哥儿跟只毛兔子似的,根本不听劝。”
“是啊。那时候谁问起来三哥儿都说就是切了个废石头。”蒋契压低声音,“但我却听说这其中另有隐情,好像跟一姑娘有点关系。”
“为了个姑娘?”沈方易听到这话颇为意外,“那他瞒得这样好?你消息准确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小子还能跟姑娘不姑娘的搭上边,这浮浪子没有心的,你这消息错了吧?”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