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果戈里重逢
“果戈里, 你不是受害者吗?”西格玛的嗓音轻淡地响起,略显几分茫然。一双灰金色的瞳孔,注视着那位银发戴礼帽的青年。
这位自称是来自俄罗斯的果戈里先生, 之前是作为一名“差点被鬼舞辻无惨吃掉”的受害者, 出现在西格玛与伏黑惠面前的。
当时他被发了狂的无惨按在地上,面对着猩红的恶鬼双眼与锋利的牙齿,好像差点就要没命了。
看起来也完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路人, 装扮也是平平无奇的普通装扮。
但现在,银发麻花辫青年的装束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 仿佛拥有一秒换装的特殊能力——
他突然从绑着无惨的椅子背后跳出来。
同时非人般地原地疯狂旋转许多圈之后,就从简简单单的普通路人装扮,变成了一个华丽炫酷、有些像是魔术师与小丑一样的装束。
精致的礼帽、银发麻花辫、身后披着斗篷,右眼上覆盖着一张扑克牌, 银色十字瞳孔的左眼还有一条竖线,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显眼且高调。
“接下来是小丑的魔术揭秘环节了。”太宰治在旁边一脸看戏。他的表情淡定、轻松而闲适, 鸢色瞳孔里只有平静, 仿佛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并未表现出惊讶之色。
西格玛闻言看向太宰治,灰金色的瞳孔微缩。看见太宰如此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样子, 西格玛突然觉得, 太宰有可能是故意放任果戈里接近。
但是太宰的目的是什么……?
“小丑”又是来干什么的?不是受害者而是伪装成受害者,那么他的真实身份是……?
“什么啊?”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他懒得搞那些弯弯绕绕,而且掌握的信息也不全。
中也一直跟禅院晓在一起,并不知道太宰和西格玛这边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西格玛的话中, 很明显可以推知——这个叫果戈里的, 应该是伪装成被无惨伤害的“受害人”, 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他们直接把“受害人”带到家里来了?就算是被无惨伤到了, 不应该是送医院吗?
不过,看果戈里的样子,不像是普通人。
应该是异能者吧。
“之前屋子里没有别人。”芥川龙之介沉声说。他一直待在这里看守无惨,非常确信。
在禅院晓他们进来之前,屋子里一直只有芥川龙之介自己、伏黑惠,还有一些式神。
芥川龙之介非常肯定,这个叫果戈里的人,原本绝对不在小黑屋里……
脸色稍显病弱的少年,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太宰先生给他的任务,这说明太宰先生还没有放弃他,所以芥川龙之介非常认真。
会是敌人……?
伏黑惠点头接话:“没错,我也可以肯定。”
他也和式神一起待在屋子里,跟芥川前辈一起看守无惨表哥,很确信这个小丑魔术师之前不在。
那应该就是术式,或者异能力。
当然,也有小概率是魔法。
伏黑惠的表情,也与芥川龙之介一样凝重,写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如果是敌人,就要对决了……
伏黑惠的式神已经准备好了。
在果戈里出现之后、这极为短暂的时间里,每个人都做出了各自不同的反应。
而他们在这里说了这些话之后,果戈里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罕见地有些沉默。
这跟他刚才的高调发言,似乎有点冲突了。
就好像突然发生什么、或者是突然看见什么,然后就一下子变得沉默下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果戈里的身上。
安静,很安静。
在昏暗的小黑屋里,空气里突然就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静。唯有椅子上被铁链五花大绑的鬼舞辻无惨,偶或地发出难耐与暴躁的沉沉低吟。
此时此刻,果戈里注视着对面的禅院晓。
当然,禅院晓也在看着他。
费奥多尔也在看着他。
果戈里:“……”
原本,果戈里的目光是只落在费奥多尔身上的,此行前来,打算看看许久未见的挚友最近到底是去了哪里、都在干些什么事情、怎么许久联系不上。
顺便,要给他一个surprise。
但现在,果戈里的目光,却不可避免、完全无法控制地,被那名白发和服少年吸引去了。
很明显,自己被他们给了一个surprise。
惊喜,巨大的惊喜。
意外,巨大的意外。
果戈里的右眼被扑克牌完全遮挡住,银色十字瞳孔的左眼里,则短暂地流露出了一丝迷茫。费奥多尔和禅院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同框……?
这根本不科学,根本不合理啊。
在这极为短暂的一刹那,果戈里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的风暴,表现在外界就是几秒钟的迟滞。不过,这也仅仅是在一瞬间罢了。
“提问!我是谁呢?”禅院晓一脸愉悦,站在费奥多尔的旁边,身体微微前倾,低头抬眸看着对面的银发小丑魔术师,唇角泛起一抹精神病般的弧度。
很久没见过果戈里了。
虽然在当前这种情况下看见果戈里,多少有点奇怪和莫名其妙——毕竟他出现得太突然了。但是禅院晓总是这样的人,因为没有观察周围环境的习惯,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突然”出现在面前。
所以,反而倒是见惯不怪了。
果戈里也是极为短暂地迟滞之后,改为癫狂与精神错乱的大笑,笑起来速度非常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给了我意想不到的惊喜,好开心,好愉悦,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果戈里原地疯狂地转圈圈,然后单手抬起,摘下右眼上的扑克牌,平静地注视着禅院晓:“小孩,有几年没见了?我都要不记得了。超级高兴见到你哦。”
此刻,果戈里脸上又是一种平静的神色,看起来宛若一个正常人,只是打扮不太正常。
“是呢是呢,自从尼古莱你出院之后,我就非常地想念你。”禅院晓的嗓音淡淡,除了惯常的淡漠与清冷之外,还有一种谜之精神失常。
“你是说谁和谁?我和费佳?”禅院晓闻言不自觉地看向费奥多尔,平淡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