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
,他一直在问真绪一些满是陷阱的问题。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真绪被咒术总监部带走。
紧张的情绪悄悄退去,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掌心的手很小,泛着点凉意,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柔软。他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肌肤摩挲的触感如在梦中,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除了调查员的不对劲之外,乙骨忧太也注意到了真绪的反常。不管调查员问什么问题,她都只会说是或者不是,不管对方怎样引诱都不肯多说。不用回答问题的时候既沉默又紧绷,一直垂着眼睫,揉眼的频率也很高。
不管是调查员还是这里的环境,总之有东西让她感到不适。不过相信马上就能够结束了,这场打着调查旗号的审问。
耳尖发热,他阻止真绪开口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现在应该快点松开手。
可是,可是…
他希望这一刻久一点,再久一点。双眼看不到在桌子下紧扣的手,但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想要在此刻永恒沉沦,但命运并没有满足他的愿望。乙骨忧太没有沉溺太久,掌心被穿透的剧痛驱散了他心中所有暧昧的情绪,他发出一声闷哼。
肌肤相贴的触感完全消失,身旁的少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调查员说了可以离开之后立刻站起了身。还沾着血的小巧匕首被她收进口袋,一眼都没有看他,脚步声走向门边。
到了这个时候,乙骨忧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让真绪不适的,从始至终都是他。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上的伤很痛,他久违地产生了想要哭泣的冲动。
房间的门被拉开,走廊的光线照进了室内。在他的心即将沉到谷底的时候,轻盈的脚步又折返了回来。
熄灭的火苗重新被点燃,乙骨忧太转头看向离开又走回来的少女。
是回来找他吗,要关心他的伤吗,起码,起码,起码看他一眼好吗?
在他充满期望的注视下,真绪毫无犹豫地打爆了那盏台灯。炸开的灯泡碎片划过他的面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线。
她再次转身离去,这一次还是没有看他。
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乙骨忧太垂下头,心脏摔得稀烂,胸腔里的痛超过了身体。掌心被利器洞穿的伤口不断地溢出鲜血,指缝之间都黏腻无比。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追着真绪的脚步走了出去。
眼下被划开的伤口也在向外沁着血珠,大颗大颗红色的血滴落下,像一行眼泪。
为什么?
果然是更讨厌他了吧,因为他在巷子里捅了真绪,所以真绪更讨厌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对,要追上去好好道歉,他都还没有和真绪道歉。
终于跨过拐角,迈着踉跄的步伐,乙骨忧太走出了地下。
已经是凌晨时分,夜色仍旧很沉,但漫天的星子格外璀璨。借着星光,他看到在不远的前方,真绪被伏黑学弟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从他的怀里抽出一只手,然后摸了摸他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