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文/ppp大侠
章晚凭借着一股冲动从家里冲了出去,至少在那一瞬间中,她确实是感到害怕的。
跑出长长一段路,树上落下一颗坚硬的果子,砸在她的头顶,章晚吃痛时抱着脑袋停下脚步。
她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
刚刚进入的那间屋子,画面的冲击力强,气氛阴暗可怖,但回想起来,除了用诡异两个字形容,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更加不合理的是言临深这个人。
与其说他是言临深,倒不如说……
章晚彻底冷静下来,点开手机,在“双胞胎兄弟”几个字上多看了两眼。
投篮的男生说言临深双腿受伤,言临深说有一个兄弟,但她跟着进屋的时候,却只在门口看见了一双男士拖鞋。
一双。
章晚屏住呼吸,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去同桌家里补习数学了,回家比较晚。
妈妈不疑有他,让她晚上打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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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栩维持着双手抱书的姿势,淡泊冷漠的双眸和门口的她直直地对上。
他怀疑自己刚才笑得太过于疯狂,导致了眼花。
校服外套和黑色短裙的少女却重新进了屋子,甚至有勇气关上门,胸腔上下起伏着,清晰地浮现出双峰的弧度。
章晚伸出手抽出他怀里的画册,言栩没有拒绝。
她翻了几页,当用另一种心情正视里面的画面,会发现每一个“抽象而真实”的画作下面都有画家名字,甚至还有标价。
说明这些画家应该算是比较知名的,说明这些画是艺术。
她指着其中一个还算好看的骏马图说道:“这个看起来好酷。”
“这是一只被剥皮的马还没死的时候,被画家看到了。”言栩轻描淡写说。
她眼中闪过几分不适,言栩冷笑一声,将画册从她手中收回来,起身,走向了餐桌。
那份冷掉的泡面还摆在桌上,他冷眼将它倒进了垃圾桶。
章晚问:“你喜欢这些画吗?”
“难不成我看它是为了作践自己吗?”
她将双腿跪在了沙发上,眨着双眼老实说:“但我看着还是有点儿难受。”
言栩没说话。
“不过我相信每样东西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它自然有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清水划过修长白皙的十指,言栩洗碗的动作一顿,薄唇轻抿。
她笑了笑,将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背影,一边觉得觉得好神奇,一边缓慢而青涩地说:“我再次做一遍自我介绍呀,我叫章晚,文章的章,晚霞的晚,你叫什么名字呀,这位帮我抓住小偷的英雄?”
言栩将水龙头关掉,清洁味在鼻尖荡漾。
好像很少有人问他的名字。
死掉的母亲没有机会问,过度繁忙的父亲没有时间问,治疗他们的医生只问过一次,在病案中做了记录,后续再没有了兴趣,尤其在知道他的性格后,只会用遗憾的语气对他说:“言临深你这么优秀的人,有一天怕是会被他毁了。”
哈。
可笑。
明明是他这个废物创造了他,他根本不愿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嫌弃他的性格?
言栩将抹布丢进了水槽中,半转侧颜,下颚微扬:“滚出去,我不喜欢讨厌的人知道我的名字。”
章晚愣了愣,大概是这几次相处习惯了他的态度,并没有觉得多么难过可怕。也许同桌说的真没错,她可能真是个M。
章晚迟疑了一下,轻声说:“但我好像挺喜欢你的。”
言栩猛地转过身来,将她吓了一跳。
沙发因为紧张被她抓出褶皱,言栩走在她面前,高出她大半个头,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和他对视着,眼中没有一点儿杂质,好像她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可笑。
因为她这句话,事情变得更加可笑了。
“你喜欢我?”大概因为可笑,言栩的声调夹带了笑意,“为什么?因为我帮你拿回了手机?”
为什么?
明明她刚才对屋子的钢琴更感兴趣。
明明她觉得害怕。
明明……
这或许是她想要靠近言临深的把戏。
言栩歪着头看向她,听着她说:“不是啊,这是充分非必要条件。”
言栩冷了眼眸。
“那你证明一下。”他说。
他与她隔着沙发的靠背。
他站着,而她跪着。
言栩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
她啊了一声,目光骤然睁大,仿佛不敢相信他会这种要求。
脸颊在一瞬间变红,伴随着男生清冽好闻的气息,肆意地侵扰着她的感官。
言栩等着她的动作,并决定在一分钟后确定她在说谎。
章晚看着他问:“你会和其他女生提出这种要求吗?”
“不会。”他诚实道,毕竟不会有其他女生,在看见他作恶的爱好后,还能保持冷静地说着喜欢。
她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心安还是因为在做心理准备。
而后她闭眼,飞快地凑过来,朝着他的唇瓣处凑了过去,第一次因为太紧张只亲在了嘴角,她不死心地移动,重而快地压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她的胸腔在激烈的跳动,没有看见他眼底闪过的茫然。
良久,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言栩。”
“什么?”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刚才两唇相撞的触觉中,仿佛在做梦。
下一秒,瞥见了他不爽的目光后,明白了这是他的名字。
她抓住他的手,在掌心上写字,问他是不是这两个字。
他摇头,写出一个“木”和一个“羽”。
章晚掌心微痒,冰凉的指尖仿佛在撩拨她的心尖,让她忍不住弯了眼角,跪在沙发上的双腿晃了晃:“我以后不会再叫错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