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成复读机
左年在穷奇“崽种直视我”的威胁眼神下,木着脸跑上讲台,号召同学们自主填成绩单。
惹不起,他躲得起。
教室“护法”何烬尘填着历史成绩表,心里盘算着,他在叶妗安这吃了亏,迟早要找回场子,最好是能羞辱回去。
叶颂意是他好哥们,和他透过底,叶妗安能读临城一中,是叶家塞的钱。这说明,叶妗安是个关系户,而她的靠山叶家不要她了,那她就是个破落户。
这样好办多了,他昨天和在学校当老师的表姐打过招呼,一查,叶家没有帮叶妗安交这个学期的费用。学校不知道叶妗安已经沦为叶家弃子,还以为是叶家贵人多忘事,也就没有着急催学费。叶妗安要继续在这所学校读书,大概率要回去求叶家。
叶妗安不去求叶家,他去找叶妗安签合约,她给自己做牛做马,他给她交学费。
臆想着叶妗安哭着求他帮她的丑态,何烬尘的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一扫这几天哪哪都不顺心的阴霾。
其实何烬尘不该这样,在家他是父母称赞的乖儿子,在学校他是老师学生都追捧的好学生,戴着校草光环的他有一堆女生追求他。更有叶妗安这么一个有颜有精力的痴女为他扫清麻烦,他成绩又好,简直是人生赢家。
问题出在,何烬尘狂妄自大惯了,他自以为叶妗安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叶妗安一定是为了不让别人得到自己,所以才做那些过分的事情!
而且他喜欢叶家真千金叶知舒,叶妗安肯定气死了。这是叶妗安性格恶劣的原因之一吧。他要是对付叶妗安,也算是为叶知舒出口恶气。
何烬尘找足了借口,压下了仅剩的一丝愧疚。
午休的时候,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喊叶妗安去趟校长室。
何烬尘:来了来了!
他后桌多嘴了一句:“喊的叶妗安,何烬尘怎么激动到抖成筛子,难道他和叶妗安的不可描述,校长都知道了?”
何烬尘大脑一空,一个怒吼:“我和你才有不可描述!”
全班:“……”
何烬尘的后桌快哭了:“大哥,我男的啊。”
后桌的后桌害羞得忸怩:“何烬尘喜欢男生呀,我说他课间操怎么老撞我胳膊肘,暗示我是吧,羞死了。”
何烬尘:“……”
那他妈是你手伸太长了!
怎么叶妗安不正常后,班里其他人一个个也都有毛病起来了?!
当局者迷,他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恶念在无限膨胀。
叶妗安来到校长室。
隔壁班的英语老师翟老师也在。
校长坐在转椅上摆正头发,扯了扯领带,咳嗽道:“叶妗安同学,你这学期的学费,家里人有说什么时候交吗?”
学费的事情班主任没来问,校长来问,没有猫腻叶妗安是不信的。
翟老师:“你们班主任忙着出月考试卷,这件事托我们来问问你。”
叶妗安回答说叶家不会再缴学费,校长长叹不语,他当然不会说出“那你退学吧”这种不利于教育家形象的话。
翟老师和校长说过了,叶妗安的事她有办法,交给她就行。随随便便退她学不行,那就要找个正当理由。
“你的事,老师有去了解。先不说学费的事,你之前在学校追你们班一个男生的事,我们老师都有听说,早恋在学校明令禁止的,以学业为主。加上你的成绩也不理想,时间不对,励志奖学金和贫困补助你都拿不到。综合考虑下来,你对接下来的校园生活怎么看?”
“两只眼睛看。”
和她班里同学反馈的信息一样,叶妗安这女孩子一身刺,孤僻冷漠,缺乏礼貌。
翟老师对她的不喜又多了几分。
“老师的意思是,叶家不管你了。那你的监护人呢?总要有成年人在身后支持你吧。”
如果没有,那她真的是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很好拿捏了。
叶妗安眉眼染上躁意,她要是还不知道这个没有什么交际的老师对她有恶意,她就白活了。
“老师,那您的意思呢?”
她把问题抛了回去。
“老师的建议是,你可以勤工俭学,先攒学费后来读书。”
校长出声宽慰叶妗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话里话外,要她主动退学。
“贵校什么时候,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翟老师换了张笑颜走到门口迎接:“单董,您怎么来了。有事情吗?怎么劳驾您前来,有事交代可以叫秘书来说声就好了呀。”
来人是学校董事会的董事长单齐。
单齐在临城一中的地位,简单来说就是镶钻石的金主爸爸。
十多年前的临城一中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那时候临城一中还不叫临城一中。在单齐建立的校董事会的投资合作下,临城一中一跃成为临城的顶尖高校。学校一半以上的教育资源和教学设备都经由校董事会捐赠提供。
现在享誉临城的高校黑天鹅湖和亭台楼阁都是校董事会出资建造。临城一中各项学习场所和生活场所,如临城最大校图书馆和豪华学校住宿楼,亦有单齐的豪掷千金在。
而临城一中让不少学子前赴后继向往的校传统活动和外出游玩活动,其经费也由校董事会拨发。
能加入校董事会的无一不是社会名流、知名教育人士或是功成名就的商人。
更别说单齐是临城单家人。
单齐一句话,比校长还有用。
校长起身:“单董来了啊,怎么没人通知,是我疏忽了!您坐!”
单齐抬手拦住他们的殷勤:“心血来潮,视察而已。没想到听了出好戏。”
翟老师喉咙发的声音轻柔如水,说出的话依旧虚情假意:“单董,见笑了。我们是尽老师的职责,帮助学生好好学习,走好道路。”
没想单齐没有预兆的发难:“可笑,是我单齐克扣了补助资金吗?临城一中就读的学生书都读不起了?我说过,只要是临城一中的学生,我单齐在一天,她就有一天书读!再穷再笨都能读!”
校长背后汗都出来了:“是是是,单董说的是。”
翟老师面色发白,能上轿当纸新娘的白,她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