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胎威胁一番，二儿媳就不敢再闹。

但如今两丫头片子大了呀。

读书太费钱，不光学费、学杂费，每年学校订购各种东西都要不少钱，如果把丫头推给二儿媳抚养，那也不错！

以后二儿子的工资就都会留着给两个孙子，也没两个讨债鬼丫头啥事了！

等再过几年，讨债鬼丫头到了结婚的年纪，她这个奶奶就把她们带去相亲，卖个好价钱！

这样算下来，她两个孙子娶媳妇的钱，也完全不用发愁！

曹桂花打得一手好算盘：“儿啊，你媳妇想独自养两个女儿，那你就都给她养！”

“妈这不好吧——”

“听妈的话，你这败家的媳妇，没吃过啥苦，让她去外面受受罪，她才知道你的好！”

刘大生觉得母亲说的话有道理：“也是。”

刘大中怪声怪气地说：“大生，这都要怪你太过放纵你媳妇，平时打骂少了，才让她无法无天。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等着看吧，过不了半年钱花光了，她发现自己一个人无力供女儿上学，一定会哭着要回去的！”

“对！”刘大明不停附和大哥，“二嫂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她过不了一个月就会后悔！”

刘大生认为母亲和兄弟们分析得都挺有道理。

本来还不肯答应分居，但这女人确实越来越过分，他必须给她一点教训才行！

把两个女儿都推给她抚养也不错，等她在砖厂干活每个月挣三百，却发现交不起两个女儿学校要交的钱，她就会明白赚钱有多难，她一定会滚回来给他下跪。

也不担心她会去偷人！

他偶尔给女儿们塞一点零花钱，再装个可怜样，两个女儿铁定心软，会答应给他做眼线的！

刘大生拿上钱，心里美滋滋幻想着一定能夺回家庭地位。

他等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婆娘给他认错！

转身要走时，瞧见两个女儿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满是依依不舍。

想到今天是大年二十八，原本是准备只带两个侄子去购物。

为了扮演好父亲的角色，给女儿们留点好印象，刘大生头一回主动领着双胞胎和侄子们去市里的服装城买过年的新衣服。

双胞胎第一次有机会和父亲一起逛街，又蹦又跳跟在父亲身后逛起了商场。

只是她们很快便迎来了彻底的失望！

从头到尾父亲都没想要带她们去女装店看看。

奶奶更是骂了一路，使劲掐她们的胳膊：“丫头片子哪用得着穿好衣服，等下你们敢吵着要买，我打死你俩！”

大堂哥刘亮冲堂妹们翻白眼：“你爸的钱，都是我们堂兄弟的，他还等着我和小昆养老呢！”

二堂哥刘昆穿上一双新耐克鞋，故意在堂妹们面前伸出一只脚：“这运动鞋咋样？二伯真大方，我爸可舍不得买两百八的鞋给我穿！”

双胞胎倒吸一口冷气。

她们看了眼自己才五块钱一双露出脚趾头妈妈补过的布鞋，眼里渐渐多了一些伤心难过。

又看了看似乎忘记女儿的存在，正张罗着给母亲和侄子买衣服的父亲：“爸爸……”

旁边的奶奶马上用力掐她们胳膊的肉，疼得双胞胎不敢再喊一个字。

男人逛街速度快，只去专卖店。

双胞胎悲伤地低下头，帮堂哥们提着新衣服的袋子，直到两只手拿不下，父亲给两个堂哥和奶奶买了一千多块钱的衣服才停下来。

她们的父亲似乎才慢慢想起了今天女儿们也在场。

双胞胎眼中又露出希冀的光：“爸爸，我们去那边——”

她们想去对面商场看看。

可奶奶却指着商场外面街道廉价的摊位说：“哎哟，这大花袄子才十五块钱一件，不错不错，大生呐，你给两丫头买了吧。”

刘大生好奇什么袄子这么便宜：“我看看，衣服面料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里面也不知道用了啥棉花，妈，咱不买，这棉袄穿了对身体不好，我们去那——”

“有啥不好的！”曹桂花恨铁不成钢，一把抢走衣服，堵住儿子接下来的话：“我说能穿就能穿，你给丫头们买了，让她们赶紧回外婆家去！”

刘晓娟和刘晓丽彼此对视了一眼，支支吾吾说：“奶奶我们啊啊啊疼——”

曹桂花用力掐两个孙女儿胳膊上的肉，横眉冷眼怒问：“不喜欢？”

双胞胎痛得急忙哭着说喜欢。

她们已经不敢再说任何一个不字，唯唯诺诺地点头表示非常满意，其实刘大生早就注意到了母亲的小动作。

但想着小丫头嘛，确实也用不着穿那么好的衣服，省得被男同学惦记上早恋，于是他没太过纠结衣服是否有毒。

给买了两件味道刺鼻，里面用了黑心棉的棉袄便打发双胞胎离开。

双胞胎身上一分钱没带，她们太过伤心，是一边哭，一边走了两个小时天黑了才回到了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