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审讯
“他背后应该是一个杀手组织,如他一样的杀手自小就在组织内经过了严格且残酷的训练,他们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且没有软肋。一旦被抓捕,他们会咬死了绝不透露关于组织的一切信息,即便用酷刑。”
裴九思说着看向陆轻染,并不认为她有办法可以让孟书生开口。
“你想从他口中知道什么?”陆轻染挑眉问。
从他当街和赵焱抢仙羽那时起,便是他自愿跳进这个陷阱里的,以身破局,但又清楚的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查到这个杀手组织,所以他一定是想知道什么。
裴九思有种被她看透的慌张感,而他心思一向很深,没人给过他这种感觉。
他默了片刻,道:“我想知道潘公公奉皇上密令出宫,到底是为何事。”
“潘公公?被他们杀害埋在尸坑里的那位?”
“是。”
陆轻染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陆轻染深吸一口气,朝着大堂走了去。
果然,他的目的是那个太监,将自己关进监牢,让对方放松警惕,同时还能让事情朝着他设想的去发展,直到找到那太监的尸体。这才叫算无遗策,这位九殿下心机之深,她想着都有些脊背发寒了。
而这个潘公公,身上一定有个大秘密。
来到大堂,宋毓川脸色发青,无论如何逼问,堂下孟书生的嘴巴严严实实,一句有用的都没有透露。
马上就要天亮了,禁卫军正在全城搜捕裴九思,用不了多久就会搜到他大理寺。
“我来试试。”陆轻染道。
大刑都用上了,这书生都没有交代,他不觉得陆轻染能让他开口。不过眼下确实也没别的办法,宋毓川还是点了点头。
陆轻染转身走到孟书生跟前,他被用了刑,此刻瘫软在地上,可表情里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是赴死的决然。
“你不是一直问我们怎么识破你的计谋的吗?”
孟书生抬头看了陆轻染一眼,不在意的又低下了头。
“你和赵焱应该是商量好了,他无条件信任你,并甘愿让你往心口捅一刀。你也向他保证,这一刀不会伤及要害,让他能指证自己被长宁王所害,还能活命。可其实,这一刀你是想要他的命的。但他没死,还被我救活了,这是你的第一个失误。”
听到这话,孟书生脊背僵了僵。
“那晚,你应该杀死我的,可当听到我是宣阳侯夫人的时候,你没敢动手。我想你背后的主人应该与宣阳侯府有什么牵连吧,但其实杀了我,侯府也不会追究什么,你显然不清楚我和谢绪的关系有多恶劣,这是你的第二个失误。”
孟书生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吭。
“当你知道道观暴露了,当机立断放了一把火,想要为你们转移尸体留下充足的时间。而你,你将一个替身扔进火海,好方便自己逃脱。可这个替身的身量与你并不相符,当然,这并不容易发现,起初我也被你蒙混了,可之后我从另一个人身上发现了漏洞。”
孟书生如树桩一般,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他害怕从陆轻染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但也等着一个答案。
陆轻染笑了笑,却转了话音,“所以今夜你交不交代,与我们意义并不大,因为赵二公子可以证明长宁王的清白,也会指证你。”
听到这话,孟书生嗤笑了一声,大抵觉得陆轻染在痴人说梦。
“当他知道他深爱的人其实并不爱他,只是在利用他,甚至在与他恩爱甜蜜的时候,她和你还常苟且在一起,你觉得他还会帮你们瞒着吗?”
话音未落,孟书生猛地抬头看向陆轻染,眼里是震惊和惧怕。
“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
陆轻染嘴角扯了一下,转身看向宋毓川,背着孟书生向他使了个眼色。
“不知大人派去城隍庙抓捕仙羽,可抓到人了?”
宋毓川点头,“抓到了。”
“我想她只会喊冤枉,一句都不肯交代?”
“确实。”
“既然她嘴这么严,酷刑总免不了吧?”
“已经在用了。”
“我想一整套刑具用下来,剥皮抽筋,断手断脚总免不了,最后疼也疼死了。不过不要紧,她于我们用处并不大。”
“不!放了她!她什么都没有做!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赵焱是我伤的,埋尸坑里的人是我杀的,这个局也是我设的,她只是被逼必须配合我!”
孟书生崩溃的大喊,企图将仙羽撇出去。
宋毓川暗暗震惊,没想到陆轻染真的能撬开孟书生的嘴,而且似乎也没花什么力气。
陆轻染眯眼看着孟书生,继而微微弯下一点身子。
“我说过你交代的这些于我们意义不大,所以你凭什么要求我们放过仙羽?”
“那你们想知道什么?”
陆轻染抿了一下嘴,小声问道:“潘公公。”
孟书生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摇头。
“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仙羽在城隍庙前并没有等到接头人,你们已经被他们放弃了。”
孟书生脸色铁青,但其实这个结果,他已经想到了。
“如果我告诉你们了,你们真的会放过仙羽?”
陆轻染点头,“首先仙羽于我们没用,放了她一点不影响案情。其次,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不喜欢杀人。”
孟书生想了一下,点头道:“我说!”
后堂,陆轻染先进来,宋毓川晚了一步。
“孟书生原名孟怀,关于杀手组织的事,他仍不肯泄露,但他承认坟坑那些人是他杀的,赵焱也是他捅伤的,并在供状上画押了。我已经派人去端王府,只等赵焱改口供,你的罪名就能彻底洗清了。”
裴九思斜靠着宽大的太师椅,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这玉佩是先皇后生前佩戴的,裴九思留在身边当做念想。
“这案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所谓的真相,便是我捅了赵焱一刀又怎么了,何至于要被流放。正如半年前,我被人陷害,入了宣阳侯府的洞房,事情可以调查清楚,也可以大事化小,偏偏我丢了储位。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想问题的根源在哪儿。”
说着,他站起身。
“根源就在于皇上不信任我了。至于为何不信任,我刚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