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划伤脸
看着陆婉柔几近疯狂的样子,再看看那盒子里的断指,陆轻染只能强压下种种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也说了,她只是个奴婢,我能救则救,救不了也没办法。”陆轻染深吸一口气道。
陆婉柔瞪着眼大笑起来,“好啊,明日我便再砍她一根手指给你送来。”
陆轻染抿唇看着陆婉柔,静静看了许久,而后她坐到椅子上,身子放松靠着椅背,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随你。”
耳边传来陆婉柔呼哧呼哧的出气声,陆轻染眼眸颤动着,她在等她开出条件。
“你就不想救她?”陆婉柔终于绷不住的问。
陆轻染暗暗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看陆婉柔,“你要我怎样?”
陆婉柔弯下腰,看着陆轻染,眼睛眯了眯,继而又一笑,以一种艳羡的目光打量着陆轻染的脸,“其实我不羡慕你什么,除了这张脸。”
陆轻染心颤了一颤,淡淡道:“那可惜了,我的容貌,你可抢不走。”
“但我能毁了!”
陆轻染嘴一下抿紧,垂眸不语。
陆婉柔站起身,绕着圈的打量着陆轻染,“我想若这张脸毁了,即便日后侯爷知道当初救他之人是你,他也不会认为自己爱的是你。”
“可笑。”
“可笑吗?”
“我并不稀罕他爱我,这侯府主母的位子,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
“你给我?呵,偏我就爱抢,抢你的!”
察觉到什么,陆轻染欲躲开,但那把刀以更快的速度抵到了她左边脸颊上。
“你想做什么?”
“我给你一个选择。”
陆婉柔低头看着她,那张脸在背阴处笑着,尤为狰狞歹毒。
“明日我会再断那贱婢一根手指,而你若想救她,那就接住这把刀在自己脸上划一刀!”
陆轻染双拳握紧,“别忘了,我还是宣阳侯夫人!”
“可这宣阳侯府却没没一人战你这一边,包括侯爷,包括咱们的娘。”
抵着脸的刀刃冷如冰片,如陆婉柔所说,侯府没人在意她,甚至都厌恶她,恨不得她去死。所以她没有可求救之人,没有可选择之路。
只犹豫片刻,她接住那把短刀,接着顺着刀势往下一划。初时是不疼的,只觉一股冰凉,接着是滚烫的血往下流,然后才是钻心刺骨的疼。
她扔掉手里的刀子,抬头看向陆婉柔,“满意了吗?”
陆婉柔看着她,竟是惊呆住了,似乎不敢相信她真的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
“你……”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如若你食言,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饶你!”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你凭什么威胁我……”
“陆婉柔,你娘都不敢动我,你便该知道我凭的是什么!”
陆婉柔接触到陆轻染沉冷的目光,仿佛这时候才一下子回神儿了。再看她脸上的血,惊慌之下退后了两步。
“好,好啊,我不食言。可我明日还会来,你往自己脸上划一刀,就能保那贱婢一根手指,我要看你一刀一刀彻底毁掉这张让人作呕的脸!”
说完,陆婉柔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
等人一走,陆轻染整个人一下瘫到椅子上。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摸到满手的血,她笑了,像是也要疯了一般。
她的这盘棋,每一步都拿命在赌,她能赢吗?
翌日清早,徐嬷嬷带她去姜云月那院请早安。
“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用刀切苹果的时候,竟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脸。”
说着这话,徐嬷嬷将一盘苹果放到了方桌上。
“以后可要小心了。”
陆轻染嘴角扯了一下,她的脸成这样了,总得编个谎吧,在家里可以都是睁眼瞎,但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来到姜云月那院,厅堂里依旧热热闹闹的,而她一进去,里面就冷了下来。
“呀,姐姐,你这脸怎么了?”陆婉柔一脸关切的上前。
陆轻染看着她背着姜云月和白氏抑制不住的在笑,而不等她开口,徐嬷嬷先替她说了。
“夫人切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刀。”
姜云月端起茶,淡淡道:“本来也就一张脸能看,现下连这张脸都毁了,日后更别出门了,让人耻笑。”
白氏则皱紧眉头,盯着陆轻染受伤的脸看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切苹果怎么会伤到脸!”
“娘……”
陆婉柔怕白氏深究,正想说服她,白氏又说道:“她定是魔怔了!”
姜云月将茶杯放回桌子上,问道:“这话怎么说?”
“她以前常背尸体,少不得染了那些脏东西。她定是被恶鬼给缠住了,才会将刀刃往自己脸上划。”想到这儿,白氏拍了拍胸口,她是最信这些的,“我们可要离她远一些。”
听到白氏说这些话,陆轻染是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
她成了姜云月母女手里的一把刀,还专门用这把刀往她亲生女儿身上刺。
用早饭的时候,谢绪身边的小厮过来说他一早就被召进宫了。
“每日早出晚归的,绪儿也太辛苦了。”白氏道。
“皇上重用他,这是好事。”姜云月道。
“也是。”白氏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陆婉柔,“婉柔,你让厨房炖上乌鸡汤,等绪儿回府,你给他送去,好教他补补身子。”
“是。”陆婉柔应着。
“这几日绪儿没在你屋里?”白氏再问。
“侯爷他……”陆婉柔先叹了口气,才继续道:“许是公务太忙吧,这几日宿在书房。”
“再忙也不冷落你啊,尤其你如今还有身子。”白氏有些不满。
姜云月这时道:“等回头我说他两句,必定不能让婉柔受委屈的。”
白氏满意了,笑道:“还是你通情达理。”
“婉柔也是我的女儿呢。”
“是是,婉柔可要记得你婶娘的好,定要尽心孝敬。”
“我会将婶娘当亲娘一样孝敬的,不过娘可不要生气哦。”
“我生什么气,你这般懂事,我只有欣慰。”
陆轻染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