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
花燃带着湛尘在岛边随便登上一艘船,程楚渊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船,剩余人挤挤也能坐得下,不差她这一艘,她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把船开走。 所有人和事被她抛之脑后,她此刻累得很,只想一个人静静待一会儿,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不对,她此时不是一个人,船上还有一个湛尘。 她用的所有东西都是顶顶好的,连疗伤丹药也不例外,上船时又给湛尘塞了一把,此刻湛尘正在打坐修养。 天空很蓝,万里无云,海面风平浪静,身体上的伤随着精神的放松也变得舒缓。 船轻轻向前飘荡,不知过去多久,她短暂地睡一觉又醒来,闲着无聊拿出鱼竿开始钓鱼。 思考着钓上来的鱼该如何吃掉,又不自觉想到在岛上吃的全鱼宴,也不得不说岛上厨子的手艺是真好,可惜走的时候忘了问厨子是谁,好打晕带走。 鱼竿久久不见动静,她也不急,就这样握着鱼竿看海。 湛尘从入定中醒来时,天上已是满天繁星,花燃躺在甲板上眼睛闭起,竟是握着鱼竿睡着了。 他没有叫醒花燃,安静将身上染血的僧袍换下,脏污破碎的僧袍被他毁去。 风将花燃的头发吹起,衣角也微微摇摆,像一朵沉睡的花。 看一眼无知无觉睡得正香的花燃,他拿出一件崭新的僧袍盖在她身上。 他拿走花燃手中的鱼竿,坐在一旁钓鱼,没过一会儿就有鱼儿上钩,想着可能花燃要吃鱼,他起身去找来一个桶装鱼。 梦里都是檀香的味道,花燃睡得无比香甜,直到听见鱼尾拍打的水面的声音,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天地一片漆黑,船里没有点灯,天上也不见月亮,只有数不尽的闪烁繁星。 花燃睡得沉,醒来后也不愿动弹,瞥见湛尘拿着鱼竿,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空空。 她无意识地伸出食指勾住湛尘手指把玩,“又在用你的佛光感化鱼?” 声音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沙哑,听起来带着些许慵懒与撒娇的意味,传到耳朵里仿佛有一根羽毛挠过。 湛尘低低应一声,“没有佛光。” 花燃不与他斗嘴,平躺着看天空,“好多星星啊。” 天上是,水里也是,平静的海面像一块镜子倒映着天空的繁星,他们像是误入仙境的凡夫俗子。 坐船在星河中行驶,水面微微荡漾,繁星也随之波动起伏,真真应了那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有一盒月亮送给你。”湛尘道。 “啊?”花燃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湛尘摊开手心,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里面一颗颗聚月珠静静躺着,散发出淡淡柔和又清冷的白光,好似一个缩小无数倍的月亮。 花燃:“哪来的?” 湛尘:“一只自称水凇的海妖给你送的聘礼。” 花燃:“……他是不是有病?” 最近怎么回事,是不宜出门吗?还是这两天她运道不好,怎么净碰上一些脑子有问题的人? 她拿起盒子随手往海里扔,一座座金灿灿的灵石山就这样坠入海里,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盒子落水,她极快捏住湛尘的下巴,趁他嘴巴微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往他嘴里塞一颗偷偷留下的聚月珠。 微凉的指尖从唇上压过,下巴处还留有手指的触感和温度。 聚月珠不像丹药入口即化,湛尘先是一愣,而后嘴巴张开要将聚月珠吐出。 一只温热的手捂住湛尘的嘴巴,花燃命令道:“不许吐,咽下去。” 见湛尘不动,她威胁道:“要是不咽,我就这样一直捂着你的嘴,直到到它融化为止。” 湛尘咽下,“我的伤没必要用聚月珠。” 更何况还是以聘礼为名的聚月珠。 “给你吃就吃,平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聚月珠,你用了两次,偷着乐吧。”花燃轻哼,夺过鱼竿去钓鱼。 这一次很快就钓上来一条鱼,她奇怪道:“这次怎么钓到了?” 之前一直钓不到,此时钓到还有点让人惊讶。 她又尝试几次,还是同样的结果,仿佛突然被鱼神眷顾,给她送来源源不断的鱼。 花燃觑一眼湛尘,“怎么回事?” 湛尘:“恭喜,你钓到鱼了。” “别给我装傻!”花燃怒,把鱼竿摔到甲板上,鱼钩上还没取下的鱼趁机逃跑。 她站起来低头看海面,繁星映在水面上,让人看不清底下的情况,她开口道:“藏在船底下做什么,上来聊聊啊。” 水面平静无波,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你还想让我下去热情相邀才愿意出现吗?”花燃冷笑,重重念道,“水、凇!” 水面泛起涟漪,一个身影破水而出,闪着细碎光芒的鱼尾贴近水面,好似穿了一层星空缝制的衣裳,流光溢彩。 水凇咧嘴笑道:“阿燃,你怎么知道我在?” 红线入水掀起巨大风浪,如同一个巨大的锅铲狠狠拍一把水凇这条鱼,水凇被砸得晕头转向,捂着脑袋委屈巴巴,鱼尾没入水中不见踪影,不再招摇地甩来甩去。 “少主!我们回去吧,这个女人太恶毒,她一点也不喜欢你啊!”水下又游上来一只海洋,竟然还是先前和花燃顶嘴的那只。 水凇胸口中箭,抬手敲一下海妖的脑袋,“闭嘴!这还用你说出来!” 他抬眼巴巴望着花燃:“你为什么不愿嫁给我?” “你们海妖一生只有一个配偶,一旦确定便是至死不渝,但我们人不一样,我以后说不定会有七八九十……无数个男宠。”花燃站在甲板上,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指骨节,轻挑地捏住湛尘的下巴。 “看到没,这就是其中一个,你忍受得了吗?”她歪头问道。 水凇沉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