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有花燃在前面带路,一众修士并没有跑偏,朝着花燃带领的方向跑去。 人群中有人疑惑:“这是要跑去哪?” 有人解答:“听说是发现养蛊人的踪迹,正要杀过去。” 有人嘲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跑出来,万一是坏事儿呢?” 有人郁闷:“客栈里的人忽然全部站起来往外跑,这场面谁看到了不跟着一起跑啊?” 乌泱泱一群人,一半是听到花燃的喊声所以跟出来,另一半是下意识随大流一脸懵地跑出来。 从客栈跑到万里镇,有人发现不对劲,大喊道:“道友,你确定你真的没看错吗?我们都跑出万里镇了,怎么还不见人?” 花燃回头,露出一张经过精心伪装,方方正正一看就正气凛然的大侠脸,目光刚正不阿,“道友,信我!” 身后离得近的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背影怎么看都是窈窕淑女的道友,回头竟然是这样一张可以镇住妖魔的正派脸,很割裂,也很有安全感! 问话的修士信了,高声道:“道友,你盯紧一点,可别让对方跑了!” 花燃点头,“放心,跑不了。” 就在山中间待着,哪也跑不了。 姚珂卉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目的,中蛊修士马上出现阻拦他们,动作越发急躁。 “一定是找对地方他们才会这样疯狂,大家加把劲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到时候都能在宗门里收到嘉奖!”有人打鸡血。 “各位下手的时候注意点,要是碰见和我长相相似的人千万不要下狠手,那是我外出历练的亲哥,可别把人打死了!”有人哀嚎。 “养虫子的就是恶心,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人打起来束手束脚,一点都不痛快。”有人咒骂。 花燃在五花八门的攻击中靠近第一个跟着她跑出来,被她容貌震撼,且给予她极大信任的修士,压低声音说话。 “道友,别动,听过我说,在你左前方有一个拿着扇子穿白衣服的男人,还有他旁边那两个黑衣服的女人,我保证之前在客栈时我没见过他们,你说他们是不是混入其中的奸细?” 见对方要抬头看去,她一把按住他的头,“别看,容易打草惊蛇,三人的修为一看就很高,你别冲动。” 修士止住动作,不疑有他,“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不应该马上抓住他们吗?” 花燃:“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有限,你找找那些和你相熟的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一起把他拿下!” 修士坚定点头,“好!” 修士们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发现还真是谁都不认识拿着折扇的人和那两个黑衣服女人,他们一定就是奸细! 众人悄无声息地拉开一张网,将闻惊风等三人包入其中,等他意识过来周边异样时,他身旁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正道修士,所有人都盯着他。 闻惊风环顾一周,没看见花燃和湛尘的身影。 他轻笑一声,千杀楼的刺客,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诛之,看这些人如此统一的态度,十七这是把他的身份告诉他们了吗? 真是疯狂而不计后果,就不怕他拉她下水,将她和湛尘的身份也公开? 这样鱼死网破的作风,十七还真是一点没变。 他轻敲折扇正要说话,人群中突然大喝一声:“养蛊人,快快束手就擒,还能死个全尸!” 闻惊风:……? 养蛊人……十七这个手段倒是他没想到的,这个锅甩得十分精准,他难以辩驳,这里又没个他认识的人,倒是比说出他来自千杀楼更有效果。 混战一触即发,千杀楼、中蛊修士、正道修士全部在这条河中,一起把水搅浑。 此时的花燃已经悄无声息地脱离众人,来到一座小山坡前,湛尘混在修士中拖住闻惊风等人的脚步。 万里镇外有无数大山,此起彼伏,峰峦叠嶂,姚珂卉就藏身在其中一座山里。 还挺难找,花燃一边骂骂咧咧,一遍画阵法。 只要两人距离够近,子阵和母阵就会产生联系,她脚下的阵法亮起,一条只有她能看见的红色光线虚虚浮在半空,连接着另一端的子阵。 花燃往前走,找到一个被树藤枯枝遮挡的山洞,各色瓢虫趴在叶子上,颜色与叶子一致,几乎融为一体,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灵力卷起狂风,红线将洞口一堆破烂粉碎,她拿出驱虫的药粉一路走一路撒,蛊虫在她身旁窸窸窣窣地来回转,看上去有些焦躁,却没有发动攻击。 山洞里没有一丝光亮,泥土的腥味充斥在整个鼻腔,潮湿的气息在呼吸时顺着气管进入肺部,一片冰凉,混合着地下独有的腐朽味道,令人不适。 她的速度很快,腰间系着一颗光珠,照亮前方的路,她每走一步光珠都会随着摇晃,地上的影子来回收缩。 转过拐角,光珠侧不及防地照出面前的身影,花燃和姚珂卉面对面站着,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 一条食指粗细的翠绿小蛇趴在姚珂卉肩头,朝花燃吐出红色信子 ,突然张口喷出一口毒液,花燃站着没动,毒液从她耳侧飞过落在她身后的土墙上,顿时将土墙腐蚀出一个大洞来。 红线探出,交错在一起织出一条红色小蛇的模样,张开大口朝绿蛇扑去,两条“蛇”纠在一起。 花燃拿出一颗小珠子,珠子表面坑坑洼洼,内里晶莹剔透,可以将中间装着的一滴血珠看得清清楚楚。 “没忘记这个吧?你的蛊伤不了我,还要继续吗?” 这是她们立下约定后姚珂卉专门做的一个法器,能保证她不受姚珂卉所养蛊的伤害,这也是为什么她一路进来畅通无阻。 姚珂卉神色憔悴,比起上次碰面时她印象中的受了一大圈,面容枯骨,又亮又圆的杏眼在脸上格外突兀,气息浑浊而凌乱。 “你是来杀我的?” 姚珂卉盯着花燃看了许久,呆滞的目光才缓缓转动,嗓音干哑得像是许久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