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进行时(十九)
兴许是温阡起了作用,宫中那位一直没什么动静,商枝也乐得轻松。
宁渊这些时日总是很忙,早出晚归的,商枝看着也帮不上忙,就起了炖汤的心思。宁渊每次回府时都极为疲惫,她寻思着炖点汤可以给他补补。
她想的挺简单,王府众人却如临大敌。要知道王爷对王妃可谓是捧在手心里宠,她们这些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看在了眼里,怎么敢放任王妃下厨。
商枝看着厨房门口面露警惕的下人,哭笑不得。两方僵持不下,最终还是下人妥协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厨房,切了菜、砍了鸡、烧好火,一切准备就绪,商枝只需要按步骤一个个丢进锅里就好了。
她原意是想事事亲力亲为,可下人全给她准备好了,商枝见她们一个个全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出什么事,只好作罢,不为难下人了。
她今日准备炖的是红枣枸杞乌鸡汤,有养血安神之效。因着食材都已经备好,商枝就按着小本本上的顺序一个接一个地往锅里放,时不时搅动一下。
这小本本还是她今早特意找了竹苓,让她给自己写的,毕竟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炖汤最适合她。
随着鸡肉被煮熟,热腾腾的雾气升起,有香味飘散在四周。
商枝凑近闻了下,香气扑鼻,她满意地点头,从一旁拿过碗盛了一勺,准备自己先尝尝。
汤汁入口,有鲜甜在舌尖迸发,商枝眼前一亮,出乎意料的好喝。
“竹苓。”她想喊竹苓也来尝尝,小腹突兀地扯痛一下。
她脚步一顿,身体弯了下去,手中的碗因着姿势发生倾斜,有汤汁倒在手上。
“嘶——”商枝手上一松,瓷碗“啪”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小姐。”
“王妃!”
一堆人面色惊变,全围了上来。
商枝汤盛的不多,且喝了一口,汤放在碗中也有一会儿,没有锅中的汤,但白皙的手背还是被烫了一片红痕。
红痕在白皙的手背上看着格外恐怖,商枝本人却没觉着有多疼,倒是府里的下人们担心的不行,跑去找了郎中。
一把年纪的郎中见王府下人面色焦急,脚步匆匆地赶来,看着商枝手背上的红痕,有些无奈。
摸了把自己短短的胡须,语重心长:“王妃这伤用不着请老夫,抹些烫伤药即可。”
郎中从自己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一旁的竹苓。
手中已经有一瓶烫伤药的竹苓:“……”
还是一旁的下人上前接住。
将郎中送走后,商枝看着面前忐忑不安的几个下人,知道他们担心被自己责罚,笑了笑语气温和:“我无事,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她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大碍,况且竹苓已经着急忙慌地去调制烫伤膏去了,谁知道下人竟已经跑去把郎中找来了。
也不知这么短的时间,郎中是怎么被拉着跑来的。
王府的下人着实可爱,商枝心想着。
闹腾了这么一遭,天色已晚,宁渊在这时回了府,不过可能是还剩些事,他先去了书房。
听到这个消息后,商枝不愿假手于人,亲自端汤去了书房。
“笃笃——”拒绝了下人的通报,商枝抱着给宁渊惊喜的想法敲门。
屋内沉默了很久,传来声有些压抑的话:“进。”
商枝听着这声音有些不对,却说不出具体不对在哪儿,决定先推门进去。
进了屋内,宁渊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无表情,抬头见是她,露出了几分惊讶:“枝枝,找我可是有事?”
食盒被轻轻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商枝从里面端出一蛊热气腾腾的汤:“无事。我今日做了汤,想给你尝尝。”
这下宁渊更惊讶了,不自觉地起身走过来。
他坐着时商枝还未察觉到异样走过来她就发现了不对。
宁渊的衣服不是出门那套,整体看着相似,可下摆绣的图样不同于早上的样式,而且走路也不同于平日,带了点钝意。
她眉头下意识拧紧,开口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担心自己管得太多惹得宁渊不适。
“你手怎么了?”宁渊目光略过桌上的汤,落到她微红的手背上。
商枝低头看去,自己的手被宁渊放到了他的掌心,他正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背。
其实敷了药后,这红痕早已淡去,可宁渊却是一眼便看到了。
从前在医谷时因为身体虚弱,她从未靠近过厨房,后来进了秦家,芸娘出现后秦怀远对她忽冷忽热的。
她六神无主下只想挽回,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让秦怀远冷淡下去,后来有丫鬟给她提了主意。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商枝为了秦怀远,第一次下厨,将自己手烫出了几个泡,熏的灰头土脸的。
那时她不觉得苦,想着秦怀远吃掉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心都是甜的。
现下想来,秦怀远看着她手上的显眼的泡无动于衷,心安理得吃了她的饭菜,转头便去了芸娘的院子里。
如今想来,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花再多心思也是白费,糟践自己的心意。
宁渊会不会是不同的。商枝心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种想法,却又担忧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看着宁渊,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她伸出完好的左手,摸上宁渊的额角,那里有未擦干的汗水。
“殿下,你今日是去做什么了,怎么如此劳累。”
“没什么。”宁渊将她的手拿下来,避而不答,“你还没说手怎么回事呢?”
宁渊从前在她面前应当没说过一句假话,才会在如今说假话时如此明显僵硬。
对于这种结果,商枝不知道自己该欣喜还是难过。
“不小心被汤烫到,已经敷过药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心。”
宁渊这才反应过来:“汤是你熬的?”
商枝望着他,点点头。
宁渊心里很是欢喜,可眼睛未曾从她的手背上移开,还是忍不住道:“以后就不必了,下人很多不需要你一个王妃来做这些。”
商枝为他洗手做羹汤,他自然受用,可比起这点欢喜他更不希望她受伤。
听着他冷硬的语气,商枝心里的那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