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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尚能信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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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宫作为一座行宫,规模自然难比建康宫。

瀛姝登上明月苑的那座高阁,借着此夜清亮的月色,还真的能一瞻瑶华宫的布局,前廷的确更加“荒凉”,此时被夜色淹没着,只能看见那些殿堂的轮廓,目测其实只有后廷的三分之一大小。

关于丹徒镇,瀛姝其实知道一些典故。

这里在东吴政权时期,其实很属荒芜,村郭零星,镇集萧瑟,至后,因东吴王储曾经镇守海陵,当得位掌控王权,还时常以督造海船的名义至海陵郡游玩,一回途经丹徒,休整时见一农家女姿貌动人,欲召其入宫,怎知那女子已经有了意中人,誓死不从,东吴王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没行逼霸之事,却又不肯罢休,故而授意海陵郡守以征集舟匠的名义,将女子的意中人召集去海陵衙署服役,意图拆散二人缓缓图之。

谁知那女子也是聪慧的人,情知这是东吴王在暗中使计,性情还甚刚烈,自知难以遂愿了,竟然投江而亡,东吴王听闻噩耗,悲痛不已,便下令在丹徒造了瑶华宫,且还请了巫师作法,以为就可以将女子的魂灵拘于瑶华宫内,使得梦中常来相会。

瑶华宫建成不久,夏侯政权就向东吴王廷正式宣战,东吴王居然还时常来瑶华宫悼念亡人,根本就不关注那场存亡之战,身死国灭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而丹徒镇当然不会因为东吴王廷的衰亡反而欣欣向荣,是直到大豫建国,陵海郡渐多海寇作乱,海寇从陵海登陆,一路劫掠,好几次竟然威胁到了建康城,于是江东顾氏联合几大家族,开始了抗击海寇的战役,为了防止海寇经丹徒直扰建康,在丹徒建城驻军,丹徒镇才慢慢繁荣起来。

瑶华宫的兴建始于一场孽缘,而那位身死国灭的东吴王江颢,落得那样的下场竟被一些士人归结为多情,瀛姝现在这座梦归楼上,瞻望着月色星辉下,人间市井与之相应的盏盏灯火,她突然又想起其实前生时,司空北辰曾经打算扩建这座行宫,没有来得及征问于朝堂,在宫里的一场家宴时,借着酒兴说起这个想法。

也说起了江颢和未留名于史书的那位农家女,惊鸿一瞥、遗恨终身,留下依于淮水的此座行宫,和流传世间的风流韵话,司空北辰应是不觉这段令人扼腕的情事正为东吴灭国的肇因,他甚至说江颢别无所长,唯“多情”一点才值得世人津津乐道。

司空月狐当日在宴上,直接反驳。

“江颢非多情,而是贪**色,明知自己乃是一厢情愿,害死了治下的子民,非但没有一丝悔愧之心,竟然还妄图借助巫术将那女子的亡灵困禁在行宫,这样的贪欲,虽然不能说是亡国的肇因,但也足可视为无可救药的症毙!陛下扩建瑶华宫,意为显张江颢的深情,臣以为万万不可。”

司空北辰大笑道:“我就知道,四弟定会阻挠我行此荒唐之事,不过四弟莫不以为我真有如此荒唐的念头”

那之后,司空北辰再没提过扩建瑶华宫之事,瀛姝一度也以为司空北辰只是酒喝多了在家宴时逗趣。

她当时没意识到,她其实和农家女的遭遇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她毕竟更愚钝,没看穿司空北辰在以柔情之伪装,行为欺霸之恶实,她被加了蜜糖的鸩酒麻醉了理智。

瑶华宫,其实不该存在,但已经落成了,跟丹徒城互相凝望,比行宫更年轻的城池代表着此地的新生,而这座虽然占地不那样广阔,但依然美轮美奂的宫殿却见证着一姓政权的病入膏肓。

这里没有拘禁任何一个亡灵,瀛姝坚信江颢不可能和那个冰清玉洁的灵魂重逢,百年前,即将败亡的君主醉卧梦归楼,梦见的也只是他丑恶的**,于是楼阁中,后来才有这些千姿百态的女子造像的灯具。

瀛姝其实只点燃了一盏灯,铜像雕成女子清秀的美目,似仙子飘降,依窗而立,灯芯却设造在女子发髻上镂空的花钗里,烛影使得双目有若含情,但也不过是人的臆造,自欺罢了。

这座楼阁上,未悬檐铃,看来那亡国的君主始终未得遂愿,竟担心檐铃的摇响扰了他的美梦,或许他还动过将这些“神女灯”带入墓葬的念头,活该身死国灭,连随葬物都没有一件。

匠人精妙的手艺,创造件件美好的器物,该留给活人赏鉴,坟茔不应成为这些艺术品的归宿。

瀛姝抬手抚摸“女子”冰冷的脸颊,柔软的手指,停伫在眼角,似乎能感受到这里该有泪水,不是亡灵之恸,而是工匠赋予亡灵的同情,哀伤着这样一个佳人,生前与爱人离散,死后魂灵还要被暴君禁祻。

忽然,寂静的深夜,不知何处传来凄哀的声乐,是骨笛奏出。

瀛姝一时听住了,楼阁不悬檐铃,却仍有风声,笛乐就是今夜的风声,缓缓绵绵地来,缠绕徘徊,似送来了百年前淮水边上的声声绝唱,并无激怨,因为赴死之前,那吟唱的佳人心中仍然只有和她离散的情人,不屑于控诉始作俑者。

也不知“风声”究竟何时而止。

有一只灰雀,站在窗口,是闻机。

瀛姝知道闻机随她来了丹徒,闻机飞不了这百余里远,不过它总有办法藏身在车舆某处镂空的构造里,也有办法在偌大的宫廷找到栖身的檐梁,时不时就现身提醒她,它一直跟随着,瀛姝朝向闻机伸手,闻机却没有搭理她,竟又飞走了。

因此当木梯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时,瀛姝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司空月狐竟没有掌灯,摸黑走上的归梦楼,瀛姝略将风灯提高,挑衅般的去照他的神色:“你让闻机跟踪我难道殿下现在还要说是来丹徒军营巡视的么”

“神女灯”的用途其实并非用来照明,尤其只点了窗边的一盏,根本无法照亮灯具之外的境况,瀛姝欲窥司空月狐的神色只能借助她手里的风灯,而这盏灯不仅照着他的脸,也照着她的脸,司空月狐看见的是两张脸,铜像的和瀛姝的,两双眼睛里,似乎流露的都是奚落的意味,他突然觉得还挺有趣的。

“我之前来过瑶华宫。”答非所问。

司空月狐绕过瀛姝,站在“神女灯”前,把铜像盯着看了好一阵:“其实江颢根本不记得农家女的容貌,这些灯盏的形容是按耿王后仿照的,耿王后是江颢的嫔妃,死后才被追封为后,她死于郁症,且死前,江颢从未见她露出过笑容,耿王后心高气傲,极其篾视江颢昏庸无能,无奈当时只能委身于君王,入东吴宫仅仅半载,就因郁症而终。”

又是一个不得自由的女子。

“江颢曾因百名画工难以绘出耿王后的风采,尽数处死,后来还是他的发妻绘出了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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