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颜乔，还挺满意的。
她垂下眼睫，缓缓绕着帅南星的唇形描摹了一圈，暗自猜测他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吻技速成的。
天天抱着电脑钻研教学视频？还是……
颜乔把脑子里瞬间冒出的颜色废料压下去，伸出拇指点在他唇角：“你这样，是同意我的提议吗？”
帅南星放任她动作，闻言却唇角一扬，摇了摇头：“颜乔，我承认，一朝欢愉对我而言很有吸引力，但我更想要长长久久。”
颜乔松开手指，从他怀里挣脱：“那我们是没得谈了。”
帅南星拉住她：“你不相信爱，是因为你前任吗？”
颜乔偏头看向黑漆漆的海面，没回答。
“我不是他，颜乔，”帅南星说，“你不能因为曾经受过伤，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颜乔抬眸，静静望向远处，好一会儿才在残存着湿热暑气的海风中开了口：“我信这世上有不少人很幸运，他们能够拥有纯粹的爱情，幸福的家庭。我只是觉得，这种幸运不会落在我身上。”
她转过头，强迫自己与帅南星对视，阻止他开口：“你很好，相貌出众，年轻有为，但我们不合适。爱情是两个人的，但更长久的婚姻不是，它涉及到三个家庭，乃至彼此背后的无数亲友。个中利益纠缠，利弊权衡，足以将纯粹的爱意消磨殆尽。”
帅南星在徐徐风声中静默着，良久才开口：“那你是要，一辈子不婚吗？”
“怎么会。”颜乔失笑：“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不会排斥进入人生新阶段。现阶段我只想顺其自然，随心随性，所以我更要和你说清楚。”
颜乔不介意与他保持一段短暂的非恋爱关系，但帅南星明显不这么想。
如果她再自私一点，先答应帅南星，腻了再分手，除了道德压力，倒也没其他负担。
但她不愿意。
她是受过情伤没错，但这不是她可以放任自我欲望，将伤害转嫁到帅南星身上的理由。
帅南星的脸色却好了许多，也或许是颜乔的错觉。
颜乔恢复了疏离的态度：“你真的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医院的实习你也好好考虑下吧。”
她转身离开，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帅南星飘忽不定的声音：
“那你会答应他的追求吗？”
颜乔猛地站定。
林泽宇？
颜乔有点头疼。感情她刚才说了那么多，帅南星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还有心思纠缠这些。
颜乔也不知道，但她明白不能这么说：“或许吧。”
她站在原地等了等：“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嗯。”身后的声音沉沉的：“颜乔，别忘了我们打的赌。如果下周我赢了，你可不能食言。”
颜乔对他的执着感到心惊。
她回了句好，匆匆离去。
她没看到，帅南星盯着她的眼神暗潮汹涌。
“怎么办啊，莹莹？”
颜乔躺在床上，手机语音外放，语音另一头章莹莹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好家伙，几周不见，你桃花运突然这么猛啦？”
章莹莹惊叹道：“哎，那你要怎么选？一边是纯情青春的天降新人，一边是成熟有为的重逢旧人，你拒了新人，是要选你这位老同学吗？”
颜乔烦躁地翻了个身：“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问你啊。”
“唔，你等我会儿，我进卧室跟你聊。”张凯正在客厅写工作周报，章莹莹不想打扰他。
“好了。”
章莹莹坐在床上，盘起腿，开始分析：
“我问你，如果要选一个人跟你恋爱，你选谁？说实话。”
颜乔眼前闪过帅南星的脸：“帅南星。”
“理由？”
颜乔踌躇着剖析内心：“他……长得好看，年轻热情，性格好，人也聪明，和他谈恋爱应该会很开心吧。”
章莹莹乐了：“哪种开心？生理还是心理？”
颜乔无语：“我希望都有，行了吧。”
“行啊，怎么不行。不过你怎么不选老同学？你不是说以前喜欢过他吗？”
颜乔撑着下巴，思考了会儿：“我也说不清。这次见面，我看着他，确实还是会有悸动的感觉，尤其是他对我说，曾经对我有过好感，想要和我重新开始的时候。但就是，好像还隔着层什么，让我没办法当场下定决心。”
“好，这个话题先不展开。如果选一个人跟你结婚，你选谁？”
“……”颜乔沉默了会儿：“那就林泽宇吧。”
“你觉得他是现阶段最适合你的结婚对象吗？”
颜乔：“大概是吧。你看，他工作稳定，收入可观，人看着成熟稳重。我俩年纪相仿，工作关联度也高，日常沟通会很顺畅。他虽然离过婚，但是孩子归前妻，我不用喜当妈。大家都是普通家庭，婚后我肯定是要留在S城的，双方父母都在老家，婆媳矛盾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帅南星就不同了……”
她简单提了几句在诊所见过郑雅的事，又向章莹莹科普了帅南星的家世，惹得章莹莹在那头激动到连连锤床。
“天啊！这不就是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豪门男主角吗？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招来一朵超级富二代桃花？”
颜乔不得不严肃语气：“所以你觉得，我俩之间可能吗？我就一小镇做题家出身，他是顶级豪门，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偶像剧。”
章莹莹安静下来，对闺蜜的想法表示认同：“这倒确实。虽然你在我心中超级无敌优秀，但是你俩家世差距太大了，万一你嫁进去，不得像偶像剧里的灰姑娘一样，在豪门做小伏低三四十集啊？不行不行，这绝对是不成的！”
颜乔也觉得不成，就她这性格，再被现实锤炼十年也学不来曲意逢迎。
“这么看来，你的老同学确实是个还不错的结婚人选。不过他毕竟离过婚，还有女儿，我觉得以你的条件，总能找到比他条件更好的，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颜乔应下。
章莹莹：“我整体听下来，没觉得你有多喜欢你这位老同学，你只是在用非常理性的思维衡量他与你的匹配度。倒是你对那位纯情弟弟，心里真的没点想法吗？”
颜乔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