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契大典功亏一篑，甚至将裴晤也打成重伤。
修士们哪见过这种场景，反应过来才注意到林修远身上汹涌的魔气。
不知道是谁一嗓子吼出来“林修远因爱生恨，成魔啦！”
场面瞬间混乱，带刀剑的刀剑蹭蹭出鞘，带法器的祭出法器，催动法器的嗡嗡声接二连三响起，震得人脑仁疼。
林修远对他人连余光都没有投过去，直刺受伤的裴晤。
穆月菩提白珠入手化成菩提长剑，两人剑刃相撞，震得穆月手腕微微发麻，她拦在没有意识的林修远面前拧眉道：“林修远？”
林修远充耳不闻，手腕转动，剑尖直指穆月身后的裴晤。
“穆峰主为新人居然对旧欢如此，天啊，真是难以置信。”
不知道那里传出来的声音成功让穆月额头青筋跳了跳。
“穆峰主，误会！都是误会！”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宁娇娇跺跺脚，眼眶里瞬间涌出眼泪，抽抽噎噎道：“大师兄没有对你旧情未了想要抢婚，他只是身体不舒服。”
裴晤捂住剧痛难忍的胸口，抬起手背抹去唇角血渍，幽幽道：“我怎么觉得她说话听起来那么奇怪。”
穆月微扬下巴，“正常，有时候我也觉得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穆月对宁娇娇没什么好感，宁娇娇人如其名遇见小事就哭，大事上不拖后腿，那幸运程度是要回来拜祖宗的。
她没理宁娇娇，微侧头望向裴晤：“你还好吧？”
裴晤挽起衣袖言简意赅：“没事，还能揍他。”
见他们是来真的，沈墨忙跳出来道：“穆峰主裴峰主，抱歉抱歉，今日是沈某不对，诸位莫要动手，请听沈某解释。”
百年前，林修远为除掉修真界大患，不惜受修真界的误解谩骂，成为卧底投靠魔界。
魔尊祈悟为试探他忠诚，让林修远散去周身灵力改为修魔，他身体遭魔气摧残，魂魄碎裂留下肉身被沈墨带回万剑锋，用万剑锋无数剑气除去肉身魔气。
灵魂则由穆月带在身旁温养。
百年后，穆月将魂魄还给万剑锋，沈墨本想再养些时日，等肉身处理干净再将魂魄放入，谁知林修远魂魄迫不及待地进入身体。
压抑魔气的身体突然进来纯净无暇的魂魄，不亚于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
他意识被两股力量争夺，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穆月恍然，她揽住要动手的裴晤，手中长剑幻化成菩提珠串将林修远缚成粽子，道：“那劳烦沈峰主将他带回去好好照顾，待合契大典结束，穆月派人送些上好的除魔丹药过去。”
裴晤冷笑一声：“疯成这样还出来，万剑峰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
穆月皱眉：“裴晤。”
充满穆月气息的珠串裹住林修远，躁动的他霎时安静，低下头颅竟有几分可爱乖巧。
他朝穆月的方向抬脚，听到裴晤的声音脚步一滞，不等他再有动作，沈墨已将他捉回身侧，连连道歉。
周围窃窃私语逐渐变大，还没出门，谣言已经传成林修远深爱裴晤，因爱生恨要手刃夺他所爱的穆月。
穆月：“……”
少听点谣言八卦。
一阵兵荒马乱，林修远被沈墨和宁娇娇带离大殿。
裴晤法器受损严重，穆月法器当绳子捆着沈墨被带走，无奈只能略过最重要的合契环节，宣告合契大典圆满结束。
落日西斜，余晖拉长穆月身下影子。
穆月吩咐云雀带裴晤去疗伤，独自送走所有前来观礼的修士，站在山门看咸蛋黄似的夕阳被地平线吞没。
云雀拍打翅膀飞过来，心虚地啾啾两声。
“峰主，裴峰主已经歇息，您……”
穆月一身喜服还未换下，周身满是凌厉如刀的气势。她眼珠左移瞥见快哭出来的小蓝鸟，良久，抬手在它额头轻弹一下。
“我不介意你瞒我，但今日之事与你多少有些关系，罚你后山思过崖思过半月。”
“……是。”云雀委屈巴巴地领罚。
穆月转身，对行礼的弟子微微颔首示意，见云雀徘徊不走，问道：“还有什么事？”
云雀道：“您的法器被沈峰主他们一并带走了，需要我安排人拿回来吗？”
“无妨，它会回来的。”
*
是夜，穆月去客殿看裴晤的伤。
摆设考究的殿内，裴晤倚靠软枕，手握有裂缝的寒晶埙，修长手指摩挲那处裂痕，眉头深锁。
“修得好吗？”穆月问。
裴晤表情一改深沉，恢复平日里天塌下来都吊儿郎当的模样，散漫笑道：“我们音灵峰从小就玩乐器，怎么可能修不好，就是有点麻烦。”
他一顿，后脑靠在墙上把埙挂回腰间，半真半假地朝穆月伸出手：“本峰主今日受伤严重，还损了如此大的面子，看来只有与月月双修才能好。”
穆月皮笑肉不笑地一巴掌拍他光洁的脑门上，“我看你还精神得很，好好歇息，有需要的明日告诉我。”
“合契新婚，你让本峰主独守空房，也太过分了。”裴晤一双翠眼微眯，埋怨之色在脸上毫不收敛地流露，抗议道。
穆月捏捏他的脸：“你与我别弄这一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裴晤看着穆月转身，口中小声嘀咕。
“我还以为能假戏真做……”
穆月头也不回地问他：“你说什么？”
裴晤合两下咬肌，一脸自然地道：“本峰主说，过几日去寻修复寒晶埙的材料，你陪我一起去怎么样？找到好东西分你一半。”
穆月背对他摆手：“好，今日算我连累你，陪你去可以，好东西就不用分我啦。”
她踱步出院子，顺着汉白玉铺就的不规则小路慢吞吞游回自己的寝殿，一双素白巧手背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掐着召唤法器的灵决。
菩提白珠是穆月左胸下侧肋骨以寒火炼化的法器，颇通灵性，穆月并不担心它被人霸占抢走，甚至还有闲心去仓库再摸一瓶梦醉出来。
裴晤给她一整箱总共二十瓶梦醉，喝一瓶少一瓶。
穆月分外珍惜，小口小口细品。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半醉的穆月站在杏花树下感受到菩提白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