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晚饭结束后已经快八点了。
轮流洗漱完差不多也到了睡觉的时间点。
邬佳快一星期没看小说了,想到聂玠这两天推荐给她的宝藏小说,就在上床之后搜索并收藏。
然后一个没留神就熬到了凌晨三点。
空调尽职尽责地工作了好几个小时,完成了邬佳定时的工作量,慢慢合上了。
屋子里的凉气还没散,邬佳赶紧按灭了手机,催促自己睡觉。
大脑还沉浸在刚才的小说情节里,尿意又汹涌了上来。
认命地爬起床,她径直走向厕所。
主卧通向客厅的门一直是半合拢的状态,因为家里两只猫需要进出。
而聂玠的客卧门关得很实,每天到十点就准时熄灯,门缝里也不再透出光。
结束了睡前如厕活动,邬佳提上裤子,正准备往客厅走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块本来不应该存在在沙发旁边的阴影。
月光从客厅窗户洒进来,把客厅每一个摆件的轮廓都照亮。
而方正的沙发旁边却多了半块椭圆……像是个人头。
那瞬间,所有的思绪都清空。
邬佳顿住了身体。
就是这一下的目光相接,沙发那里蹲守着的人站了起来。
后背蹿上毛孔全开的恐惧感,逼迫着邬佳大声呼唤另一个人的名字,“聂玠!!!”
入侵者手里的刀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截断这场危机的,是从客卧破门而出的一把剑。
乍现的光刺破黑色的布料,重睹天日的剑刃划破凝滞的空气,金属的嗡鸣在这一刻犹如天边惊雷。
月光跳跃在剑与剑的主人中间,银色的发丝扫过少年凛然的眉眼,沉如墨的瞳仁里是一片肃杀之气。
千钧一发之际,邬佳的喉咙里挤出声音:“聂!聂玠!”
这声呼喊暂停了一切。
空气像灌了胶,压抑的气息弥漫在屋子里。
直到邬佳挣扎出了道能呼吸的口子,再次发出声音,“……不能……我们报警。”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回主卧拿了手机拨通警察电话,竭力保持冷静说明了自己的地址和情况。
邬佳哩哩罗罗的话语在屋子里飘。
聂玠才眨动了一下眼睛。
他的手稳稳收回剑,转过身去捡刚才掉在地上的布条……脏了。
他没有回头,因为知道那家伙已经丧失了行动力。
刺客和剑客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他并不过于依赖自己的剑。
出手的那瞬间就要调动灵能,堵住目标能够呼救的喉咙;靠近的那瞬间要卸掉目标能够抵抗的胳膊。
没有折断双腿,也只是为了保证出剑那一秒,剑尖能准确刺入致命点。
刺客的剑用来划破喉咙、刺破心脏。
不过在剑尖到达之前,猎物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聂玠甩了甩布条,看着上面沾满的猫毛,“……”
……世界上最有战斗力的东西诞生了。
等到邬佳打完电话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才发现那个不知道是小偷还是别的什么的家伙跪在地上,两只手无力地垂落,嗓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哀鸣。
邬佳不敢靠近,嘱咐了聂玠一句:“你小心点。”
“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没什么好怕的,”聂玠神色淡淡,打了个哈欠,“我封了他的声音,折断了他的手臂。”
邬佳咽了咽口水,感觉狂跳的心脏总算平缓了点,“好。”
警察来的很快,带他们一起去了局子做笔录。
因为聂玠的身份特殊,邬佳让他不要吱声,“我弟弟吓坏了,这次笔录就我来行吗?”
“当然,遇到这种事情你们两个小年轻一定吓坏了吧?先喝点热水!”
聂玠低着头被安排坐到了椅子上,同样被塞了一杯热水。
邬佳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有些局促,“大半夜的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你们的安全才更重要……这小偷的胳膊是你弟弟折断的?”
“嗯,”邬佳硬着头皮点点头,“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警察露出苦恼的表情,“有点防卫过当了啊你们。”
“可是这小偷甚至拿了我们厨房的菜刀,也是他过来的时候,我弟弟才动手的……”
“我弟弟小时候在少林寺学过功夫,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没把握好尺度……他自己都吓坏了……还有那个剑我们从来不带出门的……”
谎话连篇的。
着急忙慌、磕磕巴巴的。
听了三个月的熟悉声音带着颤抖,也不知道真正吓坏的人是谁。
聂玠不作声地听着,慢慢掀起眼帘。
被他的黑色眸子锁定的那瞬间,本就打着颤的小偷疯狂点头表示赞同,淅淅沥沥的液体从□□流出。
“你也算踢到铁板了,”不知情的警察皱着眉头站起来,挡在中间,避免邬佳和聂玠这两个年轻人看到这种糟糕的画面,“说话!哑巴了?!”
那家伙呜咽着摆手,却依旧说不出来话。
邬佳看向聂玠。
聂玠施施然收回威胁的目光,对上邬佳的视线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理所当然”意味的弧度。
明明平常看到他的笑容总觉得背后发凉,现在看到却居然觉得安心。
邬佳艰难地提起嘴角,回了一个笑容。
这一夜惊心动魄。
出了警察局之后,天边已经起了鱼肚白。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去,视野里朦朦胧胧,像低像素的游戏界面。
不容易,又活过了一天。
“唉……要和老板请个假了,”邬佳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转身看向聂玠,“反正都出来了,我们去吃个早餐吧。”
“哦,吃什么?”
“嬷嫲生煎!”
聂玠嫌弃地撇嘴,“你不是点过好几次外卖吗?还吃这个?”
邬佳点点头,“外卖和堂食的口感差很多的,虽然外卖也好吃,堂食更是生煎包的精髓。”
“……讲究真多。”
“你去一次就知道了,早上吃上热乎乎的早餐是很幸福的事情!”
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