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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掌心至钟星婵眼前,“早上听六叔说你们今日要出去玩,我正巧闲来无事,跟着一起凑凑热闹。”
钟星婵‘哦’了一声,没再多问什么,扯过她二哥哥的右手便开始从一堆碎核桃皮里自顾自地挑拣核桃仁吃。
她吃了一小会儿就有些困了,毕竟钟三小姐一向有午后小憩的习惯,且她昨夜还被某个钟姓的疯子凭白扰了清梦,正是急需补眠的时候。
错掌拍掉五指上的食物碎屑,钟星婵掩唇打了个哈欠,双手抱住了封清桐的一只手臂。
“桐桐,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好。”
封清桐轻轻颔首,体贴地将自己的肩膀抬高了些,以便让她枕得更为舒服。
她这厢一旦安安静静地不再开口,余下那心思各异的二人更是无人会主动挑起话头。一时间,车内便只有规律的马蹄声踢踏回荡,封清桐抿了抿唇,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到她身上,又立刻扭过头去,佯装随意地抬眼望向窗外。
马车又行出一段距离,很快驶上了蜿蜒的盘山道,车里的钟星婵彻底睡熟,软下的身体无意识地随着马头的偏转摇摇晃晃。
封清桐自己也被颠簸得东倒西歪,心里却还记挂着要扶人。
只可惜她一只手臂尚且还被钟星婵牢牢抱在怀中,另一只手虽极力试图力挽狂澜,然到底还是因着位置的问题事败垂成,整个人登时身子一斜,眨眼便被钟星婵压着向旁侧倒去。
混乱中耳边似乎响起一声愉悦的低笑?
封清桐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对侧的钟席诀便已径直坐到了她的左手边。
他展开披风,动作极轻地将她二人囫囵一裹,手臂同时后抻,自反方向压住另一侧的披风一角,就此在不触碰到封清桐的前提下,完美地解决了她二人的倒地危机。
“席诀你……”
暖热的男子气息顿时铺天盖地地裹挟而来,封清桐蓦地愣住,反应过来后便要开口拒绝。
“嘘,阿婵还在睡着呢,姐姐小声些。”
钟席诀轻声打断她,边说边慢悠悠地弯起了眼睛,细碎的笑意缓缓聚集到眼尾,一如碧波湖面上的浮光涟漪。
“姐姐看那边的山头,那是桃花吗?开得好晚啊。”
他顿了一顿,随即微抬下巴,竟是开始用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同她闲话家常,形状姣好的薄唇合度合宜地凑近她耳边,神态之自然镇定,反倒显得她反应过激,妄自惊慌。
“……”
封清桐张口结舌,心底的乖谬之感再度浓得快要溢出来。
她总觉得今日的钟席诀有些不对劲,可若认真细究,她又说不出个确切的所以然来。
毕竟人家一没言语失度,二没行为逾矩,虽说坐在她身边,却是连她的一丝衣角都没碰到。
“姐姐。”
思虑间钟席诀已然再次开口,他见封清桐不答话,便没再继续上一个话题,反而复又拿起一个核桃,拢指捏碎了,摊开在封清桐面前。
“姐姐吃核桃吗?”
他问完这话,目光随即将封清桐来回打量了一遍,而后又尤自颔首,自言自语道:
“哦,姐姐现下的姿势不方便,不过也无妨……”
压着披风一角的右手伴着话音蓦地抽离,被裹在其中浑身受桎的封大小姐毫无防备,二度惊呼一声,这次却是不受控制地倒向了钟席诀的方向。
“姐姐?”
钟席诀颇为自然地向后倾身,由着封清桐顺势栽倒进他的怀抱里。
“姐姐当心些呀。”
他夷然自若地叮嘱了封清桐一句,唇角却极快地翘了一下,眼中波光流转,声音里那股得逞的笑意几乎就要藏不住。
“对,对不起……”
封清桐尴尬得耳朵都红了,她紧抿着唇瓣,头顶抵在钟席诀的胸膛上,哼哼哧哧了好半晌才终于得以坐直起身。
然而钟席诀却又在此时伸过手来,
“核桃仁都挑出来了。”
钟二少爷弯起眼睛,用着最纯良的语气说出一句最轻佻的话,
“需要我喂姐姐吗?”
封清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