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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星》在开播前足足预热了半个月,宣传势头足得很,随便打开
一个社交软件,都能看到这个节目的宣传水军,想不知道都难。
更何况这还是裴林主持的节目,裴仲世自然会守着电视看完整场。
裴林的电话拨出去后立刻就被接通了。
说了一整晚的话,裴林的声音有点极不明显的沙哑,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点点疲惫。他说:“还没有,在车里。”“林林?”裴仲世的声音挺惊喜,“回家了吗?”
“吃饭了吗?
“录完节目后垫了一点,回去再吃。”
裴仲世“哎”了一声,有些心疼了:
“饭点录节目总也吃不了饭,这哪行啊。
裴林无奈道:“没办法,习惯了。
比起那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节目,为人父母的,只关心孩子有没有填饱肚子。
裴仲世絮絮叨叨地说:“不吃饭怎么行啊?那身体能受得了吗?本来压力就大..
...我听人说,胃病都是情绪病,林林,工作的事别看得太重,知道吗.....
因着焦老师的离世,裴林往父亲那里多跑了几趟,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裴仲世依然没有回去教物理,但会免费帮一些认识的家庭辅导孩子的物理功课,也不收钱,就当是打发时间。一来二去的,这成为了他现在业余时间最常做的事,有时他会乐呵呵地和裴林说着学生的趣事,也有了些以前还做年级组长的模样。
这把年纪了,又经历了这么多事,赚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这些年里、这么长时间里,这已经是裴仲世状态最好的时候了。
两人没聊太多。裴林声音中的困顿无法掩饰,裴仲世也不想过多打扰,反复叮嘱他注意身体后,便挂断了电话。回家后,裴林和江潮看了一会儿关于节目的讨论。
自从确定关系后,裴林就一直睡在江潮的卧室了一一反正他自己的房间也没法洗澡,江潮这里更方便一些。而且.....裴林脸红红地看向江潮的枕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潮的枕头特别软特别舒服特别好睡,每次睡这个枕头都睡得可好啦!
江潮躺在他腿上用手机刷着实时微博,瘾很大地把夸奖裴林的微博通通点了赞一一频率快到软件提示“不要频繁操作”的字样。实在想不到,轰轰烈烈策划了大半年的节目,在第一次考核直播中,涨粉最多的居然是....
网上有人调侃说:[平时播新闻的时候太严肃,春晚时太端庄,这个节目里的裴林原来才是真正的裴林吗!][果然能抗住南台镜头的才是真美这位主持人。
[开玩笑,人家平
]
时播新闻都是画个眉就上镜了,没打光没滤镜纯原装脸,能不好看吗?][而且原来裴林还有泪痣嘿嘿嘿,南台的化妆师姐姐好小气啊,平时都给遮住是为什么呀嘿嘿嘿]
还有人去江潮的微博下留言。
[站哥最近偷懒了啊,咱小裴林这么多活动,你也不来跟拍?扣工资。]
江潮心情挺好,姐夫瘾大大的,回复了一句:[换节目了,没扣,还涨了点。]
裴林目睹了全过程,又好笑又无语,伸手点点他的脑门。
又被抓住了手指,在指腹上留下一个牙印。
录了一整晚节目,林有些累了,江湖也不想再折腾,浅浅地亲了一会儿就睡去了。
《少星》的第一次考核直播,就这样轰轰烈烈地结束了。
淘汰了许多人,掀起了网络上经久不衰的骂战。
[xXx长得这么丑,也能晋级?!至少长成裴林这样再来参加选秀吧!]
裴林到处被当枪使
据台里的工作人员说,这段日子,连裴林那档访谈节目的收视率都高了不少。
裴林哭笑不得。
除了颜值又一次得到认可,裴林以往主持过的一些节目也被翻了出来
正巧,先前访谈过的那位耳鼻喉领域的泰斗杨院长所在的团队前两天发了一篇新论文,在国内、在国际上反响都非常强烈。有人翻出了杨院长这期节目视频,惊讶地发现,原来在这期视频里,杨院长已经提前剧透过团队即将发布重大研究成果。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裴林耳中。
他记性很好,完全不需要重新回看节目就能立刻想到录制现场杨院长说的话。
他拿起手机,找到杨院长的联系方式,编辑了一段恭喜的话语发了过去。
语气很客气,内容却十分真诚。
没想到,杨院长回过来一个电话。
“杨院长?”裴林接起,先恭喜了一番,“这么大的荣誉,您又为国家做贡献了。”
杨院长却谦虚地不愿多提这些:“这是一个团队的功劳,不可能全揽在我身上。
他找裴林,却是为了告诉他另一件事:“裴老师,先前录节目的时候,有件事情不晓得您是否还记得。“您说。''
“....杨院长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善言谈,他思索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儿子...以前,我老希望他能去学钢琴,能继承我年少的愿望裴林想起来了,当时他还曾委婉地安慰过杨院长,或许杨院长自己正在做的研究,会成为另一种让耳聋患者能够听到外界声音的“钢琴曲”。不等裴林回答,杨院长又说:“过那一次节目后,我想了很久。我没有实现的梦想,那只是我自己的梦想,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强加在我儿子身上一一我怎么能把我的遗憾强加于他、让他来帮我实现呢?我犹豫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我告诉我的儿子,从前那些逼迫,那些强迫他认真练琴的事情,都是我做错了。如果他不喜欢钢琴,那么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逼迫他。裴林安静听着,只偶尔应一声。
“我的儿....已经在日复一日的、长年累月的严厉中变得内向,不愿与我多做交流,当时只是木讷地应了一句,过后,还是像从前一样按时练琴。”说到这里,杨院长苍老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我很自责,我觉得对不起他。可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他道歉。杨院长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明显的哽咽:“可是,裴老师,你知道吗,后来,我儿子他、他竟然跟我....他说,或许一开始他曾经心存不满,或许怨恨过我、怪过我,但现在、现在....现在,是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