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我们无意与贵组织为敌,若是能够解开教堂的秘密,届时请柬必将双手奉上……”
平田羽海收敛起面对安室透时的攻击性,兢兢业业狡辩的同时,连带着还介绍了即将前往的教堂甚至脚下这条密道。
无害得像普通的景区讲解员。
而坠在女人身后半米远的柏图斯微垂着头,抿起嘴不说话的模样很能唬人,其实心早飞不知哪里去了。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公频电流声消失的那一刻,柏图斯的心没来由一慌,妖精的预感素来准确,于是柏图斯迅速来到A口——
果真在排查掉隐患后发现了散落的信号屏蔽装置。
搞事!这定然是有人搞事!
但看在临走时琴酒脸色也很黑很茫然的份上,柏图斯初步推测这不是组织御猫搞的鬼。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动那些屏蔽器,而是选择了就近蹲守。不过在此之前,柏图斯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附近情况,在得出绿川目前的位置很安全的结论后,才将自己藏进了夜色里。
五分钟后,红酒妖精就跟拿着安室透手机出来的平田羽海走了,主打一个仗着异能有恃无恐。
其实最主要的是,习惯了移动蛋糕房的柏图斯已经三小时零两分钟没见到安室透了,他真的迫不及待去确认家里唯一香味来源的安危(眼神飘移)。
“还有多久?”
柏图斯第三次看向平田羽海,后者抽抽嘴角,心说既然这么担心当初为什么要把人派出去,暗地里将安室透的重要性又提了提。
“十分钟左右。”
她估摸了一个稳妥的时间给柏图斯,然后看着黑发男人愈加深沉的眸光,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待到重新站在教堂的门前,平田羽海晚礼服背部的布料已经被汗浸透。
“到了。”
女人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教堂内部的光线远比密道明亮得多,乍一接触有些刺眼,但柏图斯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坐在庄严神像下的安室透。
金发下属看起来状态良好,没缺胳膊少腿,还是那副暹罗仰头的模样。
太好了。
柏图斯悬着的心突然就落了地,但瞥到安室透身旁站着的几名持枪看守:
“你们的待客之道有些暴力啊。”
他语气加重,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绑架他下属的罪魁祸首。
自己身为安室的上司都没用枪指过他呢,虽然自己也不用枪。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群人怎么舍得的!你们怎么舍得用枪指着小蛋糕!
见黑发男人眼里都要擦出火星子来,平田羽海赶紧示意手下退下:“请您谅解,是我招待不周。”
她拿出了一副诚恳合作的模样来,刻意的示弱让手下们都有些瞠目结舌。毕竟在平时,这位大小姐可是强悍得要命,但看向柏图斯——
黑衣手下们:破案了,一物降一物。
柏图斯对她的道歉不甚在意,他只怨念地瞄了平田羽海一眼,随即快步上前,马甲衬衫套愣是被他走出了魔法长袍翻卷的幻影。
安室透也顺势站起身。
他正想暗示柏图斯配合他演完这场戏,毕竟安室透还挺好奇平田羽海要找的秘密是什么,说不定这也是和请柬有关的东西——
结果他突兀落入了一个浆果味的拥抱里。
比安室透高出半个头的青年将脸埋到对方的颈窝,像是被侵占领地的动物一样嗅了又嗅,鼻尖蜻蜓点水般剐蹭在皮肤上,惊起绯色的一片颤栗。
O_o?!
安室透大脑宕机。
那一瞬间,他历经宇宙爆炸银河系塌缩盘古开天辟地,脑子里划过了早上吃的乌冬面划过了赃款马自达划过了还在天台吃灰的诸伏景光。
只比柏图斯的马甲白上个几度的手在空气里虚抓了两下,最终无措地搭在了对方的腰上。
而在确认自己的小蛋糕失而复得后,柏图斯这才深吸一口气,隔着衣料感受着怀中人略高的温度,终究还是从拥抱中缓缓退出,发丝扫过安室透的脖颈,为后者荡起一串微痒的涟漪。
最佳保存温度在15度的红酒妖精体温比人类要低,开口说话都带着凉意:
“——我好想你。”
一米九的非人青年委委屈屈。
安室透:“。”
他后悔了。
他觉得柏图斯这儿说不定比朗姆可怕一万倍。
更可怕的是,他恍惚间竟觉得让柏图斯担惊受怕是他的不对,即使柏图斯没几句话是真的。
安室透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变成一个开水壶,呜呜的汽鸣直冲天际,但愈是紧张脸色愈是平静,甚至有黑里透白的趋势。
出色的卧底借着遮挡调整了表情,正要艰难开口——
一抬头就看见柏图斯上扬着嘴角,赤眸空无一物:
“抱歉。三小时零十七分没见了,有些激动。”
开水壶被泼了盆冰水。
安室透从不明精神攻击中清醒了。
暗号脑袋瞬间压过了惊恐情绪,安室透拼命转动脑筋解析这段话的含义,而后他福至心灵,卡着其他人的视线死角看向三点钟方向,终于弄明白了一切。
三小时零十七分,如果换算成方位,那里正好有块装饰和其他的地方都不一样。
再瞅瞅柏图斯重新抬高的嘴角(或许只是嘴角比AK难压罢了)——
安室透懂了。
他完全理解了。
这只是一次逢场作戏,是柏图斯看破了他的剧本《为了组织发展我深入敌营》但并不满意,于是换上了自己准备的剧本《凶恶上司狠狠爱》。
而已。
并且柏图斯还找到了教堂的秘密机关,将之融入剧本传达给了他。
柏图斯还是那个心思深沉的组织栋梁没错。
哈哈,真是虚惊一场!
不再被潜规则困扰的金发卧底长舒一口气,视线越过上司的肩膀,看着欲言又止的平田羽海以及她的一干手下,薄唇勾出完美的弧度,颇有种仗势欺人在里头:
“真对不住呢,平田小姐。我们关系太好了,分开后难免这样呢。”
安室透觉得自己夹得像一只咪咪叫的猫,而似乎满意了的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