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下界生活（六）

“这又有何妨呢？”顾野轻笑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神情，似乎对这段往事早已释怀：“想当年，我也曾经身陷风尘之地，成为众人追捧的神妓。只不过，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至于那个欧阳翊铭嘛……哼！他早已被我亲手处决，成了我刀下的亡魂。以往种种皆如过眼云烟，犹如清晨的露珠一般短暂易逝，又何须在此处苦苦纠结、劳心伤神呢？”说罢，他轻轻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不快的回忆统统抛诸脑后。

戚栩山听了顾野的话，那一双碧绿如宝石般的眼眸之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她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不解，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也曾经担任过神妓呢？”

顾野轻轻一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呵呵，若不是当初被迫去做那些低贱之事，我又如何能有机会拜入欧阳翊铭门下呢？而且我们花神一族本来就没有明确的性别之分，只不过通常会以男性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罢了。”说话间，顾野伸出手，轻柔地捏住了戚栩山粉嫩的脸颊。只觉得她的脸蛋柔软无比，宛如一块水蜜桃味的麻薯一般。

顾野的目光充满了温柔与宠溺，静静地凝视着戚栩山，轻声说道：“若是你觉得与女性相处更为自在，那么我变成女性的模样也未尝不可。”话音未落，只见她施展出奇妙的妖术，转眼间，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气质高雅的白发御姐。那身黑色的包臀裙，完美地勾勒出顾野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线，散发出一种极致的诱人魅力。

戚栩山感到非常尴尬和不自在，于是迅速地喝完咖啡后便如逃跑般匆匆离开了咖啡店。然而，顾野并没有轻易放过她。他展开他那洁白的翅膀，翅膀扇动所产生的气流让戚栩山无法睁开眼睛。她的手臂被顾野抓住，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景象令人惊叹不已——店铺、车辆和行人都变得如同积木般微小。

顾野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戏谑：“害怕吗？”

“嗯。”戚栩山轻轻应道。

“那我飞得慢一些吧。”顾野体贴地说道。

“顾野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戚栩山鼓起勇气问道。

听到这句话，顾野微微一愣，他那银白色的长发如同飘散的蒲公英一样飞舞着。他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我不记得了。”

这简短的回应让戚栩山的心情跌入谷底，她不禁想起曾经与顾野之间的点点滴滴，但现在他却完全不记得她了。失落之情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然而，戚栩山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决定不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过去的记忆也许对顾野来说已经失去意义。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这段奇妙的飞行之旅，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的清爽感觉，同时欣赏着下方变小的世界带来的震撼美景。

“拙荆……”顾野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亲昵，但戚栩山却并没有回应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只是一种幻觉。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紧张和微妙。

然而，顾野似乎并没有放弃，他再次轻轻地喊出了那两个字：“拙荆……太阳要落山了……”这次，戚栩山终于确信顾野是在叫她。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然而，当她开口回答时，语气却充满了酸味：“你在叫我吗？据我所知，拙荆可是对妻子的爱称。你都不记得我了，还叫得这么亲切。难道你对每一个女人都这么叫吗？”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满，显然还在为之前林落的事情耿耿于怀。

顾野听出了戚栩山话中的醋意，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感到一阵无奈。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让她受到了伤害，但他也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来弥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真诚：“不是的，拙荆这个称呼只属于你。虽然我可能有时候会犯错，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戚栩山看着顾野，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自己其实也还在乎着他，只是一时间无法释怀那些伤痛。她咬了咬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这样说？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顾野降落在一座大厦顶端，用藤蔓轻轻握住戚栩山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更早地向你表达我的心意。请相信我，以后我会更加珍惜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戚栩山感受着顾野掌心的温度，心中的坚冰开始慢慢融化。她知道，他们需要时间去修复彼此之间的信任，但至少此刻，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实际上，顾野根本无法回忆起与戚栩山相关的任何事情，但他却不由自主地向她认错，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他，对于眼前这位人类女孩，他一直深感愧疚。

太阳缓缓西沉，其下落的速度竟与顾野脸色变化的速度如出一辙。前一刻，他尚且含情脉脉地对戚栩山立下誓言；然而转瞬间，他的眼眸便猛然间变得凶狠凌厉。生物钟的作用让他再度化身成为怪物。他的喉结上下耸动，绿色的舌头舔舐着戚栩山的面庞，人肉的气息使得他那早已饿得咕咕叫的胃部开始疯狂地搅动起来。大脑发出了进食的号角声，锐利的爪子划破了她的衣物，尖锐的犬齿深深嵌入她柔软的肉体之中。甘甜的人血让顾野心醉神迷、欣喜若狂。

顾野沉重的身躯重重地压在戚栩山娇柔的身体之上，这重量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让戚栩山感到无法承受的痛苦。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滚落，与汗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这种久违的痛楚如潮水般涌上全身，戚栩山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黑色长发与顾野闪耀着银光的发丝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她凝视着顾野那双原本淡蓝色的眼眸，此刻却渐渐被血色所侵蚀，透露出一种诡异而又迷人的气息。

更令人惊愕的是，顾野的脖颈处竟然开始生长出一片片漆黑如墨的鳞片，这些鳞片紧密地贴合着他的皮肤，仿佛是从他体内自然而然地冒出来的一般。戚栩山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顾野裸露在外的尖锐獠牙，那触感异常光滑，宛如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

就在这时，顾野猛地停住了脚步。他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戚栩山的手指，然后缓缓俯下身去，轻柔地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一吻。

“吓到你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歉意和关切。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发丝。与此同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他背后那对原本洁白如雪的翅膀竟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粉色光芒，并且在光芒之中，一双灵动的粉色眼睛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