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锋

沈成想到这里，便推开了大门儿，他掩饰不住心里的怒气，把挑柴的担子往院子里一扔，径直奔向了屋里。

“周红，你躲在屋里干什么，有你这样的吗，什么活都让梦儿干，你就只知道搂孩子睡觉，你能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天天在外面给人家做苦力，辛苦的付出吗？”

这周红正拍着要睡着的贵生，突然见沈成怒气冲冲的冲进了里屋，那贵生刚要睡着，又被沈成的叫骂声吓醒，突然哇哇大哭起来。那周红又气又急，一边把贵生抱起来拍着哄着，一边又看着沈5，他从没见沈成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在思考着该如何对付这这爷俩个。

“我在哄贵生睡觉，看你把孩子吓醒了，成哥，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儿？我怎么对不起你了，你那么穷，我都没有嫌弃你，又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我虽然不是梦儿的亲娘，也没有叫她吃不饱，穿不暖。谁家不是这样，更何况是咱家，我容易吗，把梦儿带这么大。这么难的情况下，我一个妇人支撑着这个家，支持你出去干活儿挣钱。也正因为是这种情况，所以我的身体日子久了也支撑不了，只好叫梦儿多帮我干点活儿。我自己总是感觉头晕目眩的，总忍着没对你们说。你们以为我是装模作样，爷俩合计着找我的不是。为什么说我对不起你们，我辛辛苦苦的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我的所有，难道我稍有不是，你们就想兴师问罪。我可真是错了，没想到你们爷俩会这样对我！”那周红一面说一面嚎啕大哭，怀里的贵生也哭的更凶了，他没见他的爹娘这么大声的吵嚷，把他吓坏了。

“你也不用说这么多，娘，不管怎样，我还是叫你娘，你的好处我自然记得，要是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还能说你什么。就是稍微有点儿错误，我也会谅解你。可你对我这么冷淡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让你这么记恨我吗。我到底错在哪里了，值得你为我大动肝火。你看着我小欺负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又看见我爹不在家，你想怎么治我就怎么治我。我哪里叫你不舒服了。你倒是说呀，何必对我甩脸子，闹脾气！”梦儿终于爆发了出来，毫不留情地对着周红说道。

“好，梦儿，你好样的，竟敢顶撞我。你们爷俩一路货色，里应外合的来对付我，叫我有理没处说，我去给谁说去。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周红竟坐在地上撒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哭闹声惊动了前院儿的李大爷全家，也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纷纷跑到沈成家，见沈成一家人大人孩子的又哭又闹，赶忙拉起了坐在地上啼哭不止的周红。又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沈成到底咋回事，你轻易不回家，回来一回不会哄他们娘们高高兴兴的，反叫他们哭哭啼啼的，不应该吧。再怎么也是你的老婆孩子，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给他们吵架，闹得大家也跟着不安生。”这前院的李大爷对着沈成说道。

“李大爷，叫你跟着操心了，周红这娘们儿也不像话，不是我有意找她的麻烦，就因为梦儿看贵生时，不小心把贵生的脸和头摔破了。周红记恨在心，总是刁难梦儿，不给她好脸子看，叫小小的梦儿干这么多的活儿。梦儿不给我说，我上哪知道，她这不明摆着欺负梦儿，嫌弃我们梦儿吗？”

沈成一五一十的给大家说着真相，说着说着还流出了眼泪，从他那日渐苍老的脸颊上淌落下来。此时他心里非常的复杂和难过。他有些后悔娶周红，给梦儿找后娘。又觉得周红生了贵生，给了他安慰的同时，为什么又这样伤他的心。他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连个女儿也保护不了。也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惠娘。

“大嫂，大哥们，我周红的为人你们也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我给谁说去。梦儿再怎么也是小孩子，我也把她伺候了这么多年。梦儿是光喜欢好脸，不喜欢听孬话，这么多年我养她，伺候她。她做错了事，就不许我说她骂她吗？是有这回事，梦儿把贵生的头和脸磕破了，我也是心疼贵生，就对梦儿发了火，也打了她一顿。为的是让她能记住自己错在哪里，可能我的行为过激了，但我没有恶意，我现在觉得后娘难当，以前我还不相信。总觉得自己尽心尽力的对他们爷俩好，他们就会对我好，拿我不当外人。现在想来我是错了，我也不骂任何人了，我就骂我自己吧，谁叫我瞎了眼，错了主意。冒不失的跑到人家这里来，看人家的脸色，来为难我自己。沈成、梦儿，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委曲求全的住在这里，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咱们有个完整的家。如果你们执意要对我做出什么，那我也就对不起你们，我可以走，离开这个家。有大家作证，我周红今天的所作所为，无愧于我的良心。”周红流着泪说完这些话，便抱起贵生，撒开腿往门外跑去，她是想离开这个家。

“不能走啊，周红，一家人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哪有不打架的事儿，出了问题想办法解决，这才对。沈成，快拉回你媳妇儿，你成这个家容易吗，你混蛋，叫贵生有爹无娘的，这样你就安心了是吗，还不赶快去撵她去。”以李大爷为首的左邻右舍纷纷对沈成吼道。

沈成也就只是想和周红理论理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这周红强硬的很，有心想着由她闹去吧，爱上哪儿上哪去。但一想成这个家也确实不容易，她把贵生抱走算怎么回事。那可是他的儿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他还想要儿子呢。想到这里，沈成马上回过神来，急忙去追赶已经跑出门外的周红。

“红儿，红儿，快回来。这么大的风，你们娘俩又穿那么少，天又这么凉，你们上哪去啊，快跟我回家去吧。是我不对，你快别生气了，咱们回家吧。”沈成追上了哭哭啼啼的周红，忙不迭地说道。

“成哥我也不想这样，我有多不容易，就算我有不是，你们也不应该这样对我。我到了你们家，就只能说好话，不能发脾气，对吧。”那周红仍然流着泪，见沈成追了上来，又对她说了这些话，心里也觉得舒坦了许多。她也想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还是在沈成的拉扯下，故作气愤，又跟着沈成回到了家。真要是走她又能上哪去了，毕竟这个家也是她的家，她也为这个付出了心血呀。

“回来了快看，沈成把周红拉回来了，快看呀。”左邻右舍那些热心的人纷纷说道。

“这就对了，周红的为人我们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说过，你们要是对不起她，我们这里是过不去的。”李大爷和众人们终于笑了。他们又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家。沈成一家人也恢复了平静，不再争吵。

外面的风也不再刮，一切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