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快递小哥

王小川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这家门口的这家早点铺子吃着早餐。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尽管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吃中午饭或是晚饭，但他从来不会放弃在每天早上，好好享用一顿美美的早餐。

在清晨的大街上，他坐在路边早点摊前，一边吃着酱肉包子，就着一碟咸菜，喝着一碗白米清粥，一边看着街面上行色匆匆的路人，虽然这顿饭只花得了五六元钱，但这却是他一天中最为享受，最为悠闲的时候。

特别是今天，他没什么要紧事做，也不用上班了，慢腾腾地吃完早饭后，他摸出一支香烟点着了，坐在小板橙上发着神。

今天已经是年前最后一天，翻过年，202x年，他就五十多岁了，尽管他看上去还象个四十多岁的壮年，但这些年生活的磨难，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印迹。

20多年前，王小川离婚以后，跟着就辞去了公务员职务，从体制内退出后，他已经先后从事过不下十种工作，他经过商，开过店，炒过股，在市场里练过摊，倒腾过农副产品，还干过保安，送过快递。可以说从老板到伙计的活，他都干过，饱尝了个中滋味。

他最辉煌的时候，是2007年。当时他把自己的房子卖掉，全部投入股市，当时那个行情真是火爆啊，比那个夏天的天气更炽热，短短4个月，上证指数就从3000点冲上了6000点，王小川的股票市值最高时已达300多万。志得意满的王小川仿佛已步入了人生的辉煌。

可是好景不长，进入2008年以后，随着全球经济危机的爆发，股市一路狂泄，一直跌到1600多点，累积下跌了70。王小川最后斩仓割肉出来，资金只剩了40万左右。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父亲病重住院，要作心脏搭桥手术，紧接着母亲又因病去逝，上大学的弟弟要出国留学，这一番折腾下来，他手上就仅剩5万元了。

为了供养年迈的父亲，资助流学的弟弟，王小川咬牙打拼，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下来他终于又攒下了近50万元。

后来，他跟一个朋友合伙投资，开了一家火锅店，哪知刚红火了不到半年，就赶上了2020年的新冠疫情。

火锅店三天两头的关门歇业。朋友抽离了资金不干了，王小川只好独自一人咬牙坚持着，最困难的时候，店里除了一名厨师，就只有他一个人，既是老板又是员工，尝尽了百般艰辛。

好不容易熬过封闭期，疫情完全放开后，没想到店里的生意竟然丝毫不见好转，甚至比以前更差。无奈，他只好彻底放弃，前期投入的资金也全部打了水漂。

输得底儿掉的王小川，是欲哭无泪，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他不得不找份工作来养活自己。虽然他有大学文凭，但年龄太大了，并不好找工作，而且，他已经不适应职场的人际关系，不想进入公司做职员，就只能靠体力干些零活。

他先是帮朋友开了一阵出租车，又去某某写字楼做了一段时间保安，还当过送水工，都干不长久，最近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是送快递。在快递公司干了将近2年，却在前两天被辞退了，他现在又成了无业游民。

送快递的工作，王小川还是比较满意的，只要勤快肯干，多劳多得，收入还是不错的。但是只要在职场，就难免有人际关系，老实木纳的王小川虽然不招谁也不惹谁，但有人就是会欺负他，一些难以处理的工作，总会落到他头上。

这一天，小组长将几样其他快递员没有投递出去的货交给他，让他帮忙处理一下。

这些淘神费力又挣不到钱的活儿，是王小川不得不面对的一项工作，他总是笑一笑，就默默地接了下来。

这天小组长交给他的一件包裹的外包装已经破损，里面的商品都已经露出来半截。王小川一看，里面装的是一个女用的情趣按摩棍。他在心里想，这城里人可是真会玩儿。

这件货物的送货地址很模糊，只有xx大楼，没有具体门牌号，留有一个电话，尾号也看不清楚了，收货联系人姓名一栏已经被撕掉一块，只剩下两个字：见货（可能原来是：见货即知。）

王小川尝试着打了几通电话，尾号488的，没人接，尾号498的接了，说没有什么快递要收，最后，打通尾号438的电话，正是收货人，就约好了，将快递送到公司去。

他带着快递件来到某某写字楼门口，这里是一个高档的写字楼，进进出出的人都衣着光鲜，而且门口有门卫守着，一般人都不让进。

王小川就又拨打了刚才的电话，接电话的小姐用很甜的声音在电话里说，她马上就到公司了，让他在门口稍微等她一下。

果然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小西服外套，里面是白色衬衫、下身着烟管裤、脚踩高跟鞋，一副标准职业打扮，外表光鲜亮丽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来到了公司大门口，看见送快递的王小川以后，径直向他走过来，并伸出手准备接过王小川手里的快递件，但她突然间看见那货物的包装已经破损，里面的商品都显露了出来，就马上迟疑了。

恰好在这时，有两名身穿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也来到了大门口，看见那位女士后，都恭敬地喊了一声：“陈总，好！”

谁知那女士如同受到惊吓一般，立即把刚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做了一个撩头发的动作，很尴尬地对俩人回了句：“你们好！”然后就扭头随着那两人一起进了公司大门，就像没看见过王小川一样。

王小川一看着急了，就想跟着进去，在后面喊道：“小姐，那个438，438小姐，您的快递啊，请签收一下吧。”

一个保安上来拉住他：“你骂谁死三八呢？嘴巴干净点！”

王小川见前面那几个人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着，紧接着就准备上电梯了。他着急了，一边分辩着说：“不是啊，我没骂人。”一边挣脱了保安，跟着冲了进去。

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一刹那，王小川将装着快递件的细长包装盒伸进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电梯门重新打开后，里面满满地站了八九个人，那个小姐就站在前面的正中间。

王小川不好意思的笑着对大家点了一下头后，对着那个小姐说：“小姐，您的快递啊。”

“什么快递，不是我的哈。”那个小姐不知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涨得通红地矢口否认道。

“刚才不是你接的电话嘛，你，你就是43”李一鸣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不妥，就立即打住了。他灵机一动，想起了快递单上留的姓名，就张口说道：“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