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游樊城
顾长宁系在腕间的帕子,是用药王谷独门秘药留踪香浸泡过,留下的气味,可以用药王谷受过训练的红鹦鹉追寻踪迹。
顾长宁在林间飞跃了约有两炷香的时间,便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内闻到愈发浓烈的炭火味,但却无法辨别气味的具体方向。无法,顾长宁只能收起帕子。
此时没有明确的方向,若在山谷内带着帕子乱寻,反而干扰后面红鹦鹉的追踪。因此现在只能收起帕子,这样,就只留下来时的气味路线,后面红鹦鹉探路,反而容易寻找。
顾长宁在山谷内闭眼敛息,静静听着山谷内的动静。突然耳朵一动,迅速地捕捉到一丝非常微小的铁鸣声。
顾长宁就是抓着这声微弱的铁鸣之声,一点点将这一丝丝微弱的铁鸣之声,从山谷内的其他声音剥离出来。
然后便听到锵锵锵的声音,且愈来愈清晰,而后便是嘈杂混成一片的锵锵声。
顾长宁睁开双眼,目光穿过浓重的夜色,看向山坳两侧的山壁上。继而右脚发力,压紧站立的树梢,借树梢弹力飞向山坳一侧的岩壁。
然后扣紧岩壁上突出的岩石,攥紧周边的植被,匍匐在陡峭的岩壁之上。
贴上山壁,清晰的铁鸣之声交错传到耳内,同时也闻到了更加浓烈清晰的炭火味,且似乎也有热气从腰侧溢出。
顾长宁松手往下稍移半个身位,一只手攀紧岩石,另一只则在山壁上轻抚,而那带着炭火味的热气便从指缝溢过,窜到鼻前。
顾长宁在山谷内飞身几个来回,发现整个山谷的两侧山壁都在通过细小的洞口往外冒着热气——这山体内怕就是私冶军器所在。
而正在顾长宁探听之际,突然发现在远处的山坳内似乎有两个火光移动。于是顾长宁又赶紧重新掏出手帕,敛息追了上去。
在看清火光消失的位置后,顾长宁重新收好帕子,转身回城。
因为回程没有红鹦鹉识气带路,顾长宁到凌晨寅时过半时,才回到客栈。
而李谦在床上瞪了一夜的眼,在听到顾长宁回来的动静后,才安然睡下。
翌日午膳过后,姜卓也到了,四人便至李谦房内商议接下来行动之事。
姜卓进门便走到了窗户旁,将窗户略开了一个小缝,刚好能透过这个小缝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山月则走在最后关上房门,站在门口,留意门外的动静。
李谦与顾长宁则坐在茶几旁,拿出了纸笔与一幅玄龙山地图,复盘顾长宁昨夜,夜探玄龙山的情况。
当天晚上入夜亥时,顾长宁与姜卓又直奔玄龙山。而在姜卓入樊城前,已经带来的红鹦鹉放进了玄龙山。
所以在红鹦鹉的识气带路下,凌晨未至鸡鸣,他们二人便回来了,且靠着红鹦鹉将去往那片山谷的路线彻底摸排清楚。
而后,几人便准备以游玩樊城和玄龙山的名义,将玄龙山周遭摸清。
也就是在这游玩的过程中,顾长宁同李谦吵了一架。
樊城内有一条樊河,源发玄武山,从西南而下,从樊城内贯城而过,途径的的地方恰好是樊城内最繁华的地方——醉红巷与柳绿街。
那正是十里洋场处,醉生梦死乡,喧嚣着热闹与繁靡。
樊河两旁挂满了红灯笼,映在粼粼的河面,透着朦胧与妩媚,暖醉的灯光打河面的画舫上,泄出娇俏的人语与摄人的笑声。
既然来了樊城,自然要见识见识这夜色阑珊处的繁华与奢靡。
于是顾长宁一行四人便租了一条极为不起眼的画舫准备夜游樊河。等到了樊河之上,果真令人大开眼界。
醉红巷美女如云,空气中都是甜腻的香味,令人沉醉。而行至柳绿街时,顾长宁更是差点儿流出口水。
绿柳街临河而建,一排排清倌馆面河开窗,各式各样的清倌小哥,靠窗而立,顾长宁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有风度翩翩摇扇攀谈的,有邀月小酌的,有嬉戏打闹的,有清秀的,有俊俏的,有冷酷的。
养眼,甚是养眼,看的顾长宁心情澎湃。
而顾长宁受她三叔的影响,向来就待见那种温润如玉的公子,此时刚好一位如风似雨的公子摇着扇子温温润润地冲她浅笑,荡起的唇角甚至还泛起两个浅浅的梨涡,顾长宁当即就醉倒在那梨涡里面了。
而李谦此时的脸,已经是黑如锅底,顾长宁仍不知死活的要山月划船靠岸,要上去看看,认识一下那位小哥哥。
但是山月瞧见他家公子那淬了毒眼神,仿佛只要他敢靠岸,他家公子就能立马过来毒死他,因此山月自是不敢靠岸,只想赶紧把船划走。
顾长宁一看便知,山月在看李谦的脸色行事。当即就不乐意了,他那管人的毛病又犯了,我顾长宁比他大两岁,能让他管吗,笑话!
于是顾长宁拧眉问李谦:“你要干嘛?”
“你说干嘛,我要是现在去妓院你高兴吗?”
顾长宁当即就觉得,你去妓院就去,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于是让山月掉头回醉红巷,“你家主子要去妓院,先给他送过去,然后再送我来绿柳街。”
此话一出,直接给李谦气的发抖。
顾长宁一看已经气到李谦,捉弄他的心思马上就起来,决定乘胜追击,把他气死,谁让李谦总是不把我比他大的那两岁放在眼里。
顾长宁起身坐到了李谦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小声问他,“有没有去过妓院,要是没有,阿姐我可以带你去涨涨见识。”
顾长宁那熟悉的香味当即就窜到了李谦鼻中,舒服的妥帖。但是李谦此时心情却妥帖不了。
李谦斜着眼睛看向顾长宁,“你可有去过?”
“那是自然,早和姜师兄一块儿去过了。”
顿时李谦就盯向了姜卓,如果李谦眼睛能射箭,此刻的姜卓应该已经成筛子了。
而姜卓不知道他俩在聊些什么,只觉莫名一抖,不知李谦为何如此恶毒看向自己。
顾长宁拍了拍李谦的肩头,凑到李谦耳畔,颇为流里流气的问他。
“可有通人事,如还未,阿姐找个花魁教教你,如何?”问完甚至还向李谦挑了挑眉。
顾长宁说话的气息轻灼着李谦的耳朵,李谦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痒了起来。可是听到耳朵里的话却让他的心冷的要死。
李谦死死盯着顾长宁,牙都要咬碎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