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难为2
她听到的第一感觉,是觉得对方在碰瓷。
但回头一想,对方是世子!不至于碰瓷一个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得到什么?
于是她拍了拍书宁的小后背,语气镇定道:“书宁不怕,姐姐在呢,咱先给人家赔个礼。”
说着她拉着弟弟上前。
先揖了一礼后,纪樱道:“民女是纪书宁的姐姐,见过世子爷,舍弟年幼,冲撞了世子爷,民女代舍弟给世子爷赔个不是。”
说完她冲书宁使个眼色,“书宁,你也给世子道个歉。”
纪书宁小小年纪十分知礼。
他一个小人立即一板一眼道:“今日冲撞了世子,书宁知错了,世子爷廉而不刿,宽宏大度,书宁在这里给世子赔不是了。”说完他在原地大大地给坐在桌前的人行了一礼。
随着小弟稚嫩的话,纪樱目光微移,观察起坐在桌前的人。
这个世子爷,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古时这个年纪的男子不少都已成家立业,孩子都有了,古人早早担起家业,比较现代的同龄孩子成熟得多。
只见对方长相十分俊美,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挑,他放下茶碗,看向屋子那一大一小,目光在两人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最后漫不经心地落在纪樱身上。
看着她搂着自己小弟,虽然有点惶恐,但能看出她并没有特别害怕。
若换成普通平民进来,早就吓得跪地了,但她没有,进来也只是道歉,行礼却不跪。
很是有骨气的样子。
当然裴衍恒在国子监求学,是学生,并没有官职,平民见了可以不跪,也不能说她们错。
他打量完人,见纪樱抬头看向他,他移开视线,从椅子上起身,手往身后一背,迈着四方步走到两人面前,没想到走到面前,这少年世子个子这么高!
他俯视看向纪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纪樱听得眼神一动,对方是个少年人,这倒还好,还好不是个老奸巨猾的,否则她就得小心了。
“回世子爷,民女姓纪,单名樱字,这是舍弟纪书宁,已考取童生,家父纪闻,是名秀才,祖上出过举人,县令……”她说这些,无非是想提醒眼前这位世子,她们一家不是什么无根无底的小民,也是有些根底的。
只是她到现在还拿不准,这个世子到底想干什么?
裴衍恒根本不耐烦听这些,她说话的时候,他颇为高高在上地睨着她,仔细地从头打量到脚,望着那一种黑亮的墨色如云长发被一块洗得发白地青花头巾半包着,倒显得乌发更浓,她一张脸蛋,更如珍珠般光润亮泽,皮肤雪白。
他满意了,然后开口道:“本世子裴衍恒,你有听说过吗?”
纪樱:……
语气莫名有点中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道:“……世子爷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又有谁没听说过呢?”
稍微拍了下他的马屁。
可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京城权贵哪怕她重生了也没接触过,只知道有这些人,她听说过亲王,但亲王的儿子……谁在意呢,她怎么可能知道,小弟的同窗她倒是知道……
不过此时她的刻意恭维与识相,似乎让这位世子很满意,他气势不凡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冲身旁贴身随从点了下头。
然后慢悠悠地取了茶碗,喝了了口。
纪樱见随从从袖子里掏出东西,向纪樱姐弟走过来,他客气地笑着道:“纪姑娘,还有纪小童生,呵呵。”
“这是样的,纪姑娘弟弟,纪童生刚才不小心冲撞到了我家世子,将我家世子的玉佩给撞碎了,姑娘请看。”说着随从就将一枚羊脂白玉取出来,亲王嫡子身上的玉佩自然不会是次品,是上品脂玉,一枚雕工精致繁锁的宜子孙佩。
这种玉佩一般长辈所赠,给子孙佩戴,保平安用的。
“这枚玉佩乃是世子长辈所赐,保世子安康,世子极为喜欢,戴了数年,如今被你舍弟莽撞,将其撞到地上碎掉……”
纪樱看了眼玉石,这个年代造假技术有限。
应该是块美玉。
她低头,看向站在旁边不安的纪书宁,只见纪书宁低下头,他也不知道,他正听着书入迷,突然被人撞到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到那只玉佩在地上碎掉了。
纪樱对那随从道:“……世子的意思是?”
“自然是赔偿了,这块玉佩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哪能让你们撞了就没事,这可是需要舍弟赔偿,世子宽宏大量,体恤你们,两千两玉佩,只需赔偿一半,你们出一千两就可以走人了……”
一千两?
纪樱脸色一变。
她脑中思索然后慢声细语道:“还请跟世子爷说一下,民女父母双亡,与舍弟相依为命,傍身的银子不多,一千两,我们实在……拿不出来,可否宽容些……”时日。
这个年代一千两银子,等于后世一百万,后世的普通人也只有极少数能拿出一百万,开什么玩笑,一枚玉佩两百万?
不过这枚玉佩要真放在后世,说不定不止两百万,可恶!
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似乎考虑这一点,随从笑眯眯道:“既然姑娘拿不出这些钱,也有另一个法子,只需姑娘签个这张活契,进府伺候世子只要十年,就抵了这一千两银子,世子说了,每个月额外再给姑娘五两月银,每月可允舍弟来府里探亲两次,舍弟在京城,世子还可给他安排学院,姑娘可知应天书院……”
话还未说完,就被纪樱直接打断。
“不可能!”
什么叫进府照顾世子?伺候十年!这是要她为奴为婢?还是说,这个年轻的世子,看上她了!或者这伺候是另有含义?
总之,她要是真进了府里,就跟进了人家的笼子,身不由己,全凭人家拿捏,还由得她自己说了算吗?
她是绝不可能进府的。
她连后宅都不想进,婚都不想结,还进什么亲王府?做什么奴婢!
真是笑话!她当即一口拒绝。
她搂紧了小弟,看了眼对面那位看起来气势很足,但年轻还没什么道行的小世子。
心里一动,她冷声道:“不可能!你不用再说了,民女说过,民女父母早亡,只有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一千两银子我们拿不出来,但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