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些年的佣人连忙轻抚老人后背,笑着说:“您别急,阿宴这是去跟老太太打招呼去了。去南山也不是为了飙车,说是有什么骑行活动,他早上特地让我去他外边住的公寓给他拿套衣服,说是今天晚上要在山上过夜。”
“真的?”老人满脸怀疑。
佣人失笑:“真的,那孩子就是故意逗您呢。其实他什么时候不知道分寸过,您尽管放心。”
老人这才把怒火降下来。
一拍桌子,坐下骂一句:“没规没矩的混账东西。”
佣人在旁偷笑。
“也只有您会这么骂他了。”
*
陈默在九点离开医院,回寝室洗了个澡。
在医院待了一晚上,总觉得身上都沾染了医院那股特有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哪怕上辈子就是个医院常客,还有老苟这么个插科打诨的朋友在那儿工作,不代表陈默就对医院习以为常。相反的,医院总是能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比如年幼时,李芸茹为了他百十来块的医药费在医院门口撒泼,陈建立说他是个养不大的赔钱货。比如给他的腿动手术那天,医院头顶冰冷的灯,让他在麻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觉得就这样睡过去好像也还不错。
各种,都让他对医院有着心底深处的排斥,所以昨夜睡眠质量还不错,是一件让他自己都挺意外的事情。
洗了澡出来,陈默头上搭着毛巾,刷牙看镜子里自己那张脸。
杨家给的基因大抵就这点好处了,二十几快三十再到十七岁,这张脸的变化像是只磨掉了轮廓,竟也显出那么点柔和来。
他吃了药,没多久又开始觉得犯困,想着周末没事,干脆又上了床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接到苟益阳打来的电话,他还没清醒。
搭着被子:“你最好有事。”
“下午一点了祖宗。”苟益阳像是不可思议,说着又胆战心惊:“医生不是说你这毛病看起来凶,输了药过一晚上就基本没事了吗?你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胃又痛了?你说话。”
陈默被吵得不行。
却发现苟益阳又开始叫他祖宗,想到上辈子快作为他私人医生的三十岁老苟,也总时不时问他,祖宗你还活着没。
陈默良心发现,决定对拥有一颗幼小心灵的幼小老苟态度好点。
他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重新放回耳边,“没事,在睡觉。还有,下午一点怎么了?”
“你忘了,你和齐临打赌,南山,骑行,记得吗?”
陈默在床上翻了个身。
过了几秒,“想起来了。不过我好歹是个病人,不去了。”
“真不去?”苟益阳跟他确认,又嘟囔:“不去好,我也觉得你还是别去了,十几号人挤在民宿里睡一晚上,您那身体,我怕你再胃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要不来,那我就跟负责登记的人打招呼了哈。”
陈默有些意外,“晚上不回来?”
“是啊。”老苟说:“俱乐部的传统了。”
陈默也没别的感想,听老苟闲扯两句后就挂了。
陈默原本打算再睡会儿,结果手机又响了。
闭着眼睛:“还有事?”
“小默。”这次对面传来的女声让陈默睁开了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不怎么在意对面小心翼翼的安静,直接问:“您找我?”
周窈茕的呼吸从手机里都能感觉出来,紧促了一些,不过语调依旧温温柔柔:“小默,今天还是不回家吗?阿姨煲了你喜欢的红枣乌鸡汤。”
陈默扯了扯嘴角,想到住校那天早上打翻的那个砂锅,说:“其实我不喜欢乌鸡汤。”
对面僵了下,“是吗?那你喜欢什么,我让阿姨给你做。”
陈默懒得再扯。
直接问:“让我回家,是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不就是很久没见你。”说完这话似乎感受到了陈默拒绝的态度,她又说:“妈妈听说你病了,还是席家那孩子送你去的医院是吗?”
来了。
陈默面无表情想。
陈默:“谁说的,杨舒乐?”
周窈茕:“他就是无意中提了一句嘴……”
陈默懒得再听,干脆挂了电话。
直到下午三点。
距离一中校门口五百米的一个广场边上,大巴停在路边静静等候。
十几号人三五成堆,闲聊的,打闹的。
离不开的话题,就是昨天晚上群里热火朝天讨论的那事,而事件主角,一个还不见踪影,一个压根不来。
“真不来?真就这么怂了?”齐临压着苟益阳的脖子,非要问到底。
老苟把人拽开,鄙视:“欺负一个病号,就算赢了你很光彩吗?”
“我乐意。”
正说着,不知是谁突然朝广场另一边嚷了一句:“嘿,陈默来了!”
众人就看见挎着单肩包的人慢慢走来。
对比这群热血上头的年轻人,陈默身上总是少了那么些冲动和莽撞感,你不惹他他就是永远一副是沉静的,不慌不忙的状态。
“不是不来吗?”苟益阳等他走近了奇怪问。
陈默懒得说他不想听周窈茕演不走心的苦情剧,更不想被一遍遍催着回那个家。
他只是说:“寝室无聊,就来了。”
大巴车要一路载着他们到达半山腰,换上骑行装再到达山顶。
陈默上车坐定,等了几分钟车还没开。
“还在等什么?”陈默坐在过道边上,问旁边的老苟。
老苟伸着脖子在车里看了一圈,说:“此次参加的人现在就只有……来了。”
陈默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两个人前后脚上了车。
周窈茕电话里那个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人,此刻跟在前边低着头,手上还拎着太阳镜的高大人影后边,兴致不高,却也不妨碍那身一看就是精心搭配过的装扮。
让他一上车就被人拉住,问他脚上的鞋在哪儿买的。
而前边的人上车后搭着最前排的椅背,像是习惯性在车里看了一圈,看到某个位置时突然一顿。
“你怎么来了?”他眉间估计能夹死蚊子。
陈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