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道
“这房里没烧地龙,凉的慌,我给你在被子里放了几个汤婆子,蹬被子的时候小心着些,别烫着了。”“嗯。
东西收好,温别桑忽然开口:“庞琦。”
庞琦正在往茶壶里倒水,听到声音便道:“在呢。”
“你喜欢我吗。”
庞琦一愣,道:“当然了,公子人这么好,奴才怎么能不喜欢呢?”
外面的廊下,缓缓行来一道身影。
“要是宫无常不喜欢我了,你还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庞琦停下了动作,看向他,认真道:
庞琦叹了口气,道:“公子,咱们认识的时候,我等确实是因为知道太子的梦才对你好,可是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公子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半夜通常什么时候会渴醒,奴才都了若指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感情呢?”"为什么?"
温别桑嗯一声,道:“我也喜欢你。”
庞琦怔了一下,马上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知道,奴才知道。”
庞琦眼睛有些湿润,再次点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只连声道:“是的,是的,看到你好好的,为娘,我,我这心里就高....“你在我心里不是奴才。”温别桑道:“你就像我阿娘,看到我长得好好的,没病没灾,心里就高兴。温别桑上了床,庞琦颤抖着手给他盖好被子,看他闭上眼好一阵才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子
庞琦手下一顿,轻轻把房门关严,走过来道:”殿下,公子已经睡了。“
“这么早。
“哄一哄就睡着了。”庞琦说着,忽然按了按胸口,表情看上去感动,还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惆怅。承昀拧眉,道:“怎么了?
“哎呦。”庞琦道:“您不知道,我这心里,忽然感觉像是被裹了一层小棉袄,说不出的暖和。
承昀冷淡地绕过他,庞琦忽然上前,压低声音道:“他睡了。”
“两句话就把你迷成这样了?”承昀道:“连我都敢拦?
..”他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稍微往旁边挪了挪。
“那是您不知道,给他说喜欢是什么滋...
承昀面无表情的来到门前,抬手放在门上,又停下来。
忽然偏头,直勾勾朝庞琦看了过来。
庞琦立刻移开窥探的视线,承昀却犹自火大:“走远点。”
庞琦眼观鼻鼻观心地转身,走出快六十步,回头的时候,发现太子还在门口干站着,一直没勇气把门推开。不禁摇头,长吁短叹的走了。
夜色渐深,太子的身影在檐下徘徊。
几次举手欲要敲门,都在最后关头堪堪停下
他站了一阵,又蹲了一阵,抬眸望着天空渐满的月色,心中却越来越空。
一“阿桑就是一面镜子,你是什么样,他照出来就是什么样。
一“既然他如此生气,就说明你们太子肯定有问题!
天色逐渐亮起,整个盛京逐渐笼上了一层白雾。
温别桑睡得早,醒的也早,起床之后自己收拾一番,打开门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冷空气。
嘎吱的开门声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清晰,承昀的脑袋重重往下沉了一下,倏地惊醒过来。
浑身正在打着激灵,他条件反射的转脸,朝后方看来。
半开的门里露出了一个脑袋,头发还没梳,只能看到脖子上缠着一圈的毛领。
朱红廊柱也被湿润微凉的水雾吞没。
今日的雾气很大,连对面的房屋和门庭都看不清楚,
在雾气中探头的人脸庞白嫩,眼珠澄明,神色冷漠却又清澈,仿佛天生地养的精怪。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那双眼睛既没有变冷,也
没有变热,仿佛他的出现和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温别桑被冷空气激的打了个寒噤,砰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回到室内,温别桑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将温了一夜的水倒在已经凉透的茶壶里,把剩余的冷水中和成刚好可以下肚的温度。捧起杯子抿了一口。
承昀活动着发麻的手脚,撑着廊柱站了一阵,唇间轻轻的抽着气。
手脚逐渐缓和,承昀来到门前,再次抬起手。
好久,才下定决心一般,敲了敲门。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生气不开门的准备,努力在脑子里拉起一句话,刚刚滚到喉咙边,里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温别桑直接打开了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承昀:“.....""
温别桑道:“有事吗?”
.....”承昀把手收回,负在身后,眉眼低低,道:
“今天是元宵,宋千帆说,谢霓虹想出去玩,有我的话,京都府应该不敢直接抓人。
温别桑点头表示赞同,道:“他说的也没错,那个会使蛇手剑的家伙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周苍术心里有鬼,应当不敢跟你硬碰硬。"嗯。"
“还有事吗?”
“.....""
承昀抿着嘴唇,慢慢将目光与他对视,道:“你,要不要一起出去?”
温别桑想了想,道:“好啊。
承的弯唇,温别桑已经将门开的很大,直接绕过他走出来,道:“我去问谢令书要不要一起。”
擦肩而过,几尺的距离,后方忽然传来脚步声,温别桑条件反射的侧身,背部贴着护栏,神色冷漠中藏着几分警惕。承昀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手中露出的黑色物体,道:“怎么在家里,又带上了。”
温别桑将小弩背在身后,认认真真道:“习惯了。
“我以为你改掉了。
“差一点。”温别桑说:“还好没真的改掉。”
“阿桑...."承昀试探地道:“其实你可以相信,在太子府你绝对安全。”
温别桑不说话。
他又变得不说话了,仿佛初见之时一般,隔着一层幕离,让人看不透下方究竟是什么表情。
之前所有的亲近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远了就远了,近了就近了,没有一个中间的过度区。
“谢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