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if
地拉开了门,四目相对,他忽然一板脸,抬手就要关门。
承昀急忙按住,道:“近日大雪,我功课又多,一直没时间来看你……生气了?”
温别桑瞪着他,眼珠里逐渐水光覆盖。
承昀心头一跳,手足无措手忙脚乱:“你……你,你怎么,怎么还哭了?”
眼泪掉下来,温别桑扭身回了屋内,承昀急忙跟进去,一边把门关上,一边来到他面前,道:“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来找你了……”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玩了。”温别桑泪汪汪气呼呼:“若是不来了,为何不找人通知我?”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承昀心里嘀咕,抬眸看他一眼,道:“我也有自己的事嘛……”
“你。”温别桑哽咽了一下,又低下头,委屈道:“你日日都来,我便以为,你日日都来……”
他仿佛才刚刚意识到承昀从未许诺过他什么,眼泪又啪嗒啪嗒掉几颗。
承昀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伸手给他擦眼泪,很想骂他怎么这么笨,可想起他那副较真的性子,又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好好的非要跟他争个什么劲儿,人家又不是故意气他的。
“好了,别哭了。”承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别桑想起母亲的举动,以为他要抱自己,顺势朝他怀里趴了过来。
承昀猛地浑身一僵,眼睛睁大。
不,不是……怎,怎么还抱上了。
他支棱着两只手,又惊愕又呆滞地看了看怀里的黑脑袋,半晌,才慢慢摸了摸他的头。
温别桑的脑袋蹭蹭他的手掌,把脸在他胸前蹭蹭,似乎逐渐被哄好了:“我知道你不会日日来了,我以后不会这样想了。”
他似乎会相信一些自己摸索到的规则,规则打破之后告诉他原本就没有这个规则,他自己便能恍悟了。
可这话却像是在说,以后不会期待承昀的到来了……承昀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他略松手,温别桑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仰起脸道:“你今日来给我带东西了吗?”
一句话把承昀拉回现实,他叹了口气,道:“带了个玉蟾蜍,你看看喜不喜欢?”
“多少钱呀?”
承昀白他,道:“不贵。”
温别桑抿嘴,忆起母亲的话,道:“我喜欢你送我东西,但你也不一定每次来都要送我……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这话说的,承昀几乎怀疑有人教他,他狐疑:“真的?”
“嗯。”温别桑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很珍惜你……你不来找我,我很难过。”
一边说,一边又扁了扁嘴。
承昀忙出去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来,温别桑擦了擦眼泪,接在手里,睫毛还湿着,但已经眉开眼笑,道:“谢谢承昀。”
这看着也不像是不在乎礼物的样子……承昀想着,不过见他笑,心中那股不适淡了许多,又摸摸他湿润的脸,道:“日后若是想我,可以来太子府找我。”
“爹娘不许我随便出门。”温别桑在桌前坐下,给他倒了茶水递过去,道:“盛京太大了,我怕走丢。”
你都多大了……不过温别桑到底不是正常人,承昀颌首,道:“那这样,日后若是你想见我,就派人来太子府找我,然后我派人来接你?”
温别桑点头,又笑了起来,道:“好。”
承昀抿了口茶,随口找话题,道:“今日家里就你自己?你爹娘呢?”
“不知道。”温别桑道:“爹可能出去找事做了,娘近日想在城郊办个学堂,也许在忙这个。”
承昀挑眉:“你爹之前不是在京都府?”
“嗯。”温别桑道:“但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不能在那里做了。”
承昀思索,道:“京都府近日换了府尹,新晋府尹想必是你大父对头的门生……我记得你爹当年考了进士的,怎么会沦落至此?你大父也不管吗?”
“当年爹娘私奔……大父应该不高兴,反正他不喜欢我爹……前几日还将我爹娘叫去问了话,关于你被行刺之事,娘说他可凶了,幸好我们救了你,不然好像伤你的是我爹娘。”
提起周苍术,温别桑显得有些怨气。
承昀握住他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周先生夫妇二人的品性如何,我和母妃清清楚楚,刺客的身份也已经有了头绪……”
意识到与温别桑说这些他不一定听得懂,承昀话音一转,道:“周先生的事情我记下了,回去跟皇祖父提一下,他还未见过我的救命恩人呢。”
温别桑一时没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几日后,他拿刻刀摆弄自己的木块,母亲在一旁用太孙拿来的布料缝着新衣,周峤一身官服,意气风发地走回来,温别桑才意识到太孙口中让周峤去见皇祖父是什么意思。
他扬起脸庞,温宛白也一脸呆滞,周峤在母子二人面前转了一圈,道:“今日陛下传我过去,提及之前考了进士的事儿,竟然直接让我去御史台任职!日后我便也能随父亲一起去上朝了!”
温别桑对此没什么概念,温宛白则猛地站了起来,惊愕不已:“是,是陛下亲口所封……”
“正是!”周峤语气有力,笑道:“太孙当时就在旁边,此前只是听人口传,今日一见才知道,咱们陛下可真是宠极了这位小太孙,他说什么陛下都答应,去御史台就是他的主意!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对宫中官员空缺如此清楚,足见太子妃教导有方,宛白,你我可算是遇到贵人了!”
温宛白仍有疑虑:“父亲如今是大皇孙之师,似乎与御史台不太对付……”
周峤眸色微暗,须臾又笑,握住她的手,道:“不必担忧,如今我们阿桑与太孙往来甚密,我们又是太孙的救命恩人,朝中形势如何还未可知,听说太孙年初便已经被允许上朝……而大皇孙……父亲耳聪目明,如何取舍,心中自然清楚。”
温宛白若有所思,又看了一眼温别桑,道:“我本来觉得救那孩子是举手之劳,也未曾想过这些……看来,我要与太子妃多多走动了。”
“总归我们要留在盛京,如今既入官场,便好生为阿桑谋个未来吧。”
温别桑尚不了解这些,但他清楚父母的喜悦。
第二日,他便着人传了信,不多久,便有一辆豪华的马车过来,将他从相府接走。
周苍术目送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