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清秋
说是要娶她,就那么霸道蛮横让官家赐婚,不问她愿不愿,和土匪也没何两样......
待踅进虚无居的喜房,婚服悬挂在朱漆落地衣架上,两婆子忙伺候苏之瑾穿上,上穿青绿素罗长褙子,下束球路飞鸟纹销金绛纱褶裙,外罩牡丹纹生色领大袖,披缠枝花刺绣描金霞帔,下坠鸳鸯金坠子,足穿缀珠凤头履,盛饰粲然,费了好大一工夫,方徐徐挪进正屋。
陆时宴早已换好喜服,听到身后动静,转首抬眼,不由屏息,静默一瞬。
“我的乖乖,小公爷这是娶了个天仙嚜?”画师冷禾忍不住赞叹,她见惯宫中嫔妃的殊色娇容,天下佳丽自认看遍,已对美人不足为奇,但见到苏之瑾还是一惊,忙请她坐梨花木椅,唯恐折了摔了。
天仙?陆时宴站在椅后,低头敛眸凝她,高髻上别着的正是他赠她的琉璃青簪,领口恰展露她纤直的玉颈,如湖中白鹄惊鸿影,淡淡清辉,漾得人心痒。
宫娥仙妃也不及她一分,这样销魂蚀骨,好在她只是他一人的新娘。
只要他尚存一口气,谁也不可以夺了去。
只是天仙此刻已被喜服勒得喘不上气。
苏之瑾端坐在椅,生恐小腹突起绘入画中,只得微笑吸气,一面懊恼这两月吃多,一面又想到上回端午,瞧见府中几位太太们都纤瘦袅娜,怕不是常请宫中老师傅们来做衣裳罢?
她难免担忧,这桩婚事已是迫不得已,若入了国公府还不能裹腹,何乐都没了。
她不由偏头,玉颈也跟着晃,白皙如瑞雪折进陆时宴的眼里。
他的喉结轻滚,眸光暗了又暗。
苏之瑾没瞧出异样,心思全在“民以食为天”上。
她一壁应付画师,凤眼半弯似藏琥珀,一壁忿忿低问身后人,“陆时宴,嫁给你,我能吃饱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