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来了来了
傅留山举着凿子向他一指,没好气道,“我观你印堂泛红,再不走,今晚怕有血光之灾!”
贺灵川也跳上石台:“恐怕你得补快一点,黑甲人就快回来了。”
傅留山心中一懔:“你怎知道?”
“我在战场上留了个眼线。”这里还在眼球蜘蛛的有效传输范围内,贺灵川可以实时观察到战场动态,“那边的战斗已经收尾,黑甲人调头往这里来了。”
这场山路上的遭遇战持续时间不长,但异常激烈。双方都是进退不得,黑甲首领和爻人还苦大仇深,重武将军不得不奋起反击,因此眼球蜘蛛观察到的战斗血肉横飞,双方都是玩命一般互掐。
截至目前,爻军在这场特殊的战斗中至少死伤四五百人,重武将军本人都受了伤,侧腰被捅了一矛,腿上被砍了一刀,肌腱断裂,脚不可沾地,这还是亲卫拼死守护的结果;他们的敌人当然损失更大,一千多个岩土傀儡基本都被打坏,黑甲首领身中十余箭,就连面部都中了两刀,那伤势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不活了。
但它还跟没事人儿一样,谁看了不得心里打鼓?
重武将军本人早就后退,不跟这鬼玩意儿死磕,同时加强了调度。这场糊涂仗打都打了,那就得有个明确的结果。
最好能将罗生甲带回去,也是一件意外功劳。
贺灵川合理怀疑,他对这件邪甲说不定也动了点心思。身处万军之中犹有余力,眼前的黑甲首领不就在现场演示罗生甲的特性?
身边岩土傀儡只剩七八个了,黑甲首领低吼一声,奋起余威往山脊冲锋,动作大开大阖、异常凶猛。岩土傀儡紧紧将它护在中间,挡去爻军进攻,一时竟然莫可抵挡。
重武将军看出它的意图,大喝道:“拦下它!”
然而军队在山脊上毕竟施展不开,两名士兵被黑甲首领直接撞飞。还有一名年轻小将就站在路边,眼见黑甲人横冲直撞,立刻就往后躲。
他原本与黑甲人拉开距离,谁知对方冲锋还带拐弯的,砰地一声,直接把他也撞下去了。
这小将就像断线的风筝,重武将军大叫一声“糟了”,一步向前,顾不得脚上剧痛,冲他打出一道钩索。
危急之际,也顾不得对方受伤,只要钩索能抓住小将,把他勾回来就行。
哪知这时候有个岩土傀儡冲过来,正好挡在钩索正前方…
砰一声轻响,岩土傀儡胸前半块破甲被打碎,钩索都陷入它胸腔里去。
这么一挡,就挡掉了年轻小将最后的生机。重武将军听见他惨叫着坠谷,一颗心也是沉了下去。
很快,惨叫就被黑暗吞噬。
其他人一时不敢再上前送死。
黑甲首领抓住空档,飞身一跃,跳下山崖!
这山崖落差三十多丈,底下怪石嶙峋,又没有树木遮挡,普通人下去了九死一生。
但他就另说了。
黑甲首领的身影,立刻就被崖底的黑暗吞噬。
山上仅存的几个傀儡,咵嚓一声碎成了渣渣,尘归尘,土归土。
重武将军咒骂一声,一瘸一拐挪到山边往下瞄了两眼,冷着脸下令:“去前方空地,休整半个时辰!再派两个身手灵活的下去崖底,把童家二少爷给我找回来!”
唉,这该死的地形。
童家二少没了,麻烦大了。可既然都惹下这种麻烦了,他更不能放弃,必须把三尾带回去将功补过。
军中的伤者需要治疗,军队会把他们留在山坳,然后继续前进。
重武将军一边让军医给自己治伤,一边部署任务,指令运行依旧通畅。贺灵川看到这里有些意外,因为重武将军的意图明显,还会摸黑继续追击。
跟来路不明的凶悍敌人打了一架,爻军士气有所下降,己方还有重大损失,但贺灵川的伎俩并没有吓退重武将军。
好在天黑路陡,爻军走不快,还得下崖去捞尸体。所以贺灵川眼下最大的麻烦不是重武将军,而是正往稞岭快速奔来的黑甲首领!
它脱离眼球蜘蛛视野后,贺灵川就不知道它跑到哪儿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它一定奔这里来了,而且速度很快!
因此贺灵川也直截了当问傅留山:“罗生甲有什么弱点?”
拿这问题问罗生甲的封印师,那才叫专业对口。
傅留山心里也转过好些念头。
这两人说什么护送朋友过岗,他半个字都不信。进入稞岭废墟的探险者,十个有九个是为罗生甲而来,他这十几年都看腻了。
这两人大概想借助他、借助符阵的力量,夺取罗生甲。
不过嘛,没跟罗生甲战斗过的人,不知道它有多可怕。这两个家伙的算盘恐怕要落空。
也罢,就暂时合作吧。
他们想借力,他就不想么?面对罗生甲,这两人就算不敌,也能成为挡箭牌,况且他们有飞行座骑,这个优点就很出挑啊。
所以傅留山眼珠子微转几下,即道:“确切的弱点,没有;但我祖先留下一个推测,罗生甲可能缺失一块甲片,就在某个要害部位。”
这么隐秘的线索,傅家人是怎么知道的?傅留山看他们表情即道:“这不是无的放矢。根据我家先人收集到的资料,闪金帝国末代国君最后一回穿它上战场,被打掉一块关键甲片,即是罗生甲的‘心鳞’,因而防护力大减,国君这才落败。”
心鳞?贺灵川眉头一动。
怀里的摄魂镜已经叫出声来:“心鳞?哎呀,那不就是,那不就是…?”
贺灵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具体在哪个部位?”
“那就不清楚了,我又没真正见过罗生甲。”傅留山两手一摊,“第二个弱点就更飘渺些,可能是它这一届的主人。”
“主人?”董锐有点惊讶,贺灵川却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罗生甲现任主人一见爻国军队,就舍掉我们打杀爻军去了,可见罗生甲也没能完全控制它。”
“罗生甲从前也有过别的主人,少则数年,多则二三十年,它必定易主,再掀一场腥风血雨;直到换了这一任主人,虽说有封印之功,它也安分了一百六十多年,殊为不易。”
他补好最后一块地台跳下来:“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有什么计划?”
贺灵川和董锐互视一眼。
“你们